過了兩天,又做一夢,夢見炕頭坐兩個娃娃,一個男娃娃,黑黑的,胖胖的,一個女娃娃比那男娃白淨些,也瘦些,兩個娃娃在炕上戲耍,這時一個白鬍子老爺爺來了,拿了根紅絨線,一頭系在那女娃的腳的大拇指上,一頭系在男娃腳的大拇指上,男娃嫌拴著不舒服,想解開,但怎麼也解不開,回頭再找白鬍子老爺爺,老爺爺從視窗飛上天了
男娃一著急,爬到炕頭,對著鏡子一照,那男娃的臉突然變成大人的臉了,細一看,是自己,再一看那女娃,女娃的臉也變成大人臉了,是二妞,驚得苟石柱醒了過來。自從做了這兩個夢,苟石柱就想自己和二妞是不是天生要有一段姻緣呢,那老頭肯定是月下老,栓的紅絨線肯定是姻緣線,俗話說千里姻緣一線牽,北京離忻縣剛好差不多一千里,自己和二妞的婚姻也許是上天註定的。
,夢隨心生,白日所思,夢中所思,乃是人間常事,本不足以為怪更不可信,但是迷信迷信,你迷他便信,不迷他便不信。苟石柱心靈深處,想著二妞,深層意識裡想把二妞討來當老婆,所以夢裡也就出現了二妞。
事有湊巧,做完栓紅絨線夢的第四天,苟石柱下夜班回宿舍,走到宿舍的院門口,見一高個女子,穿著粉紅襯衫,淺藍褲子,站在院門口向廠區眺望。“她找誰呢?”
“找你呢。”劉炳坤和一道回宿舍的苟石柱玩笑說,待走近,細一看竟是二妞。
二妞見他二人過來,只向劉炳坤打個招呼:“回來了!”
便對苟石柱說:“哎,你帶我去廠醫務室一趟,我給我哥再拿些藥!”
“我剛下班,洗洗再陪你去。”苟石柱說。因為上了一夜的班,拉了一夜的焦炭,臉黑的跟包公似的,鼻孔摳出的灰塵,用手碾碾,能揉成一個球,攢個三五天,團在一塊在硯臺裡研幾下,肯定能寫大字。
“洗什麼,洗就能把你洗白了,先跟我取藥,取完藥回來再洗!”苟石柱沒法,只得跟她到廠區醫務室取了藥。取藥回來,又回到宿舍區院門口,二妞說:“我要回了。”
苟石柱想:人家來你這兒,你總得客氣一下吧,於是說:“來宿舍了,到我那坐坐吧,順便也看看我們宿舍。”原本這只是一句客氣話,實不指望人家到自己宿舍,人家一個大姑娘又沒和你談戀愛,到你宿舍坐甚。
可是二妞卻答:“好,到你屋順路看看你物件!”
“我沒物件!”苟石柱說。
“真沒物件?”
“真沒有!”
“真沒物件也到你那你住的房擠不。”
苟石柱和二妞來到住處,一進屋,劉炳坤和楊樹林已洗過,躺在床上準備睡覺,見苟石柱領著二妞進屋,劉炳坤忙說:“二妞,你先門口等等,我們穿上衣服。”
二妞在門口等了三五分鐘,便見劉炳坤和楊樹林穿著襯衫,雙雙出屋。“你們去哪?”二妞問。
“我們到旁屋串串門。”楊樹林說。
二妞進了屋,屋裡四張床,三張有被褥,一張空的,屋裡只有一個小凳,上面還有不少灰塵。二妞站在屋中間,不知坐哪。苟石柱見狀,忙拿起小凳,用毛巾擦擦說:“請坐,請坐!”
二妞坐在小凳上,一看屋裡,牆是白的,看出剛刷過不就,床板也是新的,木板還露著白茬,再看那幾張床,一張空的,沒被褥,其餘三張床上的被褥,地下一截都挺乾淨,只是被頭一截,白白的被頭布上面都有黑黑的印漬,像修腳踏車師傅的擦車布,再看門後,釘著幾個釘子,釘子上掛著幾件沾滿煤灰,礦石粉和白灰粉末的再生布藍工作服,而每個床下,都扔著一雙髒乎乎的褐黑色的大頭翻毛皮鞋。苟石柱從院中水管打了盆水,脫掉上衣,先在院子中洗了洗,把黑水倒掉,又打盆水,再洗一遍,這才擦擦頭,擦擦身子回屋。
“洗洗,倒底乾淨了,也像個人樣了。”二妞見他進來,說了一句。
“嗨,幹活髒了,要洗幾遍,”苟石柱說。
“不髒,不累,誰給你錢啊?”二妞說。
“你瞧我們屋怎麼樣?”
“不賴!他們兩人怎麼一見我,就都出去了?”
“騰地方唄!”
“你來找我,別人還不給騰地方?”苟石柱說。
二妞臉紅了,隨後她撿起門後掛的幾件工作服,往盆裡一扔說:“我給你們洗洗衣服,瞧髒的!”
二妞在西歐後,楊樹林問苟石柱:“石柱,你和二妞搞上了?”
“沒。”苟石柱答。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