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3 / 4)

後看到一個在場地一邊坐著吸菸的老人,他五十來歲,頭髮老長,而且髒亂,好似很久都沒剃過,鬍子也老長,花白的鬍鬚亂蓬蓬長著,他也穿著火葬場工作人員都穿的黑棉褲,黑棉襖。但是他沒帶造反派紅袖章,他的身邊放著一把大竹掃把。

“您是薛師傅嗎?”左小菊快步走向前,問。

那老人把望著遠方呆滯的目光轉了回來,痴呆地望了望左小菊父女三人。

“大爺,您是薛師傅嗎?”左小蓮跟著也問了一句。

聽了這話,老人這才回過神來,默默地點點頭。

“問您一句,老哥,六六年**月間紅衛兵打死的地富反壞,拉到火葬場,那無主的人是您燒的嗎?”

“無主的地富反壞,打死的,是我燒的”老人低下頭輕聲說道。

“怎麼沒找家屬就燒了?”

“火葬場造反派讓燒的,別人都不燒,讓我這個寫碑的燒,我有點歷史問題,文化革命一塊是就被專政了,人家讓我燒,我敢不燒嗎?”左小菊父親和這老人一問一答。

“您是寫碑的,什麼是寫碑的?”左小蓮不明白,插嘴問道。

“寫碑的就是死人埋了刻石碑,石碑上先要寫上字,石匠才照字刻,大人物死了,獻花圈,我不寫碑就寫花圈。唉,字好點,原先也算是個輕鬆活”老人說道自己是寫碑時,臉似露出一絲自豪的笑容。

“那您知道六六年六九月間您燒的地富反壞的骨灰在哪嗎?”左小菊的父親顫著聲問。

“這,這”老人望望眼前這父女三人,好像明白了這三人便是他曾燒過的那批地富反壞的家屬。想了一下,他說道:“大部分鬥被垃圾車拉走倒掉了”

“那還有一小部分呢?”左小菊思路敏捷,立刻問道。

“我,我”那老人向四邊瞧瞧,見沒有戴紅袖章穿黑棉襖火葬場造反派的人,這才悄聲說:“你們是那批被打死人的家屬?”

“那還有假,那是我媽!”左小菊邊說,眼淚也跟著從眼眶流到臉頰。

看到左小菊流了淚,這老人才說:“當時燒的時候,我怕這些冤死鬼找我報應,又怕後日他們家屬來找,所以,我每燒一個無主被紅衛兵打死的,便從他的骨灰中捏一小撮,放到後面那棵松樹下我挖的坑裡。”

第八十六章 千方百計

“松樹還在嗎?”左小菊著急地問。

“那不是嗎?”老人指指不遠處那棵高大的松樹。

“您帶我們去?”左小菊說。

“好。”老人帶著父女三人來到松樹下,找個枯枝,左小菊把老人指示的地面掘開,果然見一些骨灰出現,但這些灰白色的骨灰已變成褐灰色,已和樹下的泥土混在了一起。

“媽呀!”左小菊和左小蓮見到骨灰,立刻蹲下,哭出了聲。

“別出聲,別出聲!”那老人忙叫住兩姐妹。

“為什麼?”左小菊問。

老人指指不遠處的辦公室:“讓他們知道了,連這點骨灰也給搓到垃圾場”

左小菊她們忙止住哭聲,左小菊父親彎腰捏了一點和泥土拌在一起的骨灰,用一張紙包好,裝進懷裡,拉著姐妹倆向大松樹恭恭敬敬地鞠了三躬,又轉過身,向老人薛師傅鞠了一躬。

母親找到了,早已化作一縷青煙和一撮泥土。左小菊還要在冬季北京的時間,去辦第二件事。就是想方設法把妹妹左小蓮調回北京,讓孤獨的父親身邊能有一個女兒相伴,讓身體瘦弱的妹妹,不再受艱苦生活的煎熬。

左小菊到大學家屬委員會打聽,聽說大學裡有一個家屬子女在內蒙古插隊,因為在隊裡不愛勞動,偷雞摸狗,被內蒙古他們村給退回北京了,北京開不要,可是這孩子的父親是大學造反派的一個頭頭,於是,人託人,找到了北京知青安置辦公室,又人託人,到醫院開了個乙肝的假證明,證明此人不適宜在內蒙古插隊幹力氣活。他父親有趣醫院開了個血壓高的證明,證明他父親需要人照顧,而他家確實一子一女都去插隊了,兒子去了內蒙,女兒去了陝西,三搞鼓,兩搞鼓,就調回北京了。

“他真有乙肝啊?”左小菊問家委會的大媽。

“有什麼呀,裝的。”

“那怎麼開除乙肝的證明?”

“那還不容易,找個有乙肝的病人,給他二十塊錢,讓他冒名頂替去醫院檢查身體,又串通給他檢查的醫生,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給點好處,乙肝證明不久開出來了”

“他兒子是冒名頂替開的乙肝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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