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管的住我今天,您的管的住我明天,您在北京能管我,我再山西您還能管?!”金楊爭辯。
“不管說什麼,金家就不能娶這麼個二手貨,她有孩子,以後事過去了,金家的產業不都歸了人家了。金楊,你傻啊?”
“什麼產業不產業,不都給貼了封條了嗎,都要歸公了嗎?”
“不是還讓你住嗎,還沒沒收,以後就可能還給你”姑父也急的勸說。
“可是丁姐對我好!”
“對你好也不行!”姑姑氣憤地說。
“老徐家啊!”姑父姓徐。這時,門外突然喧鬧起來,有人大聲嚷了一句。姑姑和金楊忙站起走出屋,一個胖胖的戴紅袖章的老太太和一個身穿藍制服瘦高個頭的年輕警察走進院子。
“什麼事?”姑姑問。
“老徐家啊,你們**到坐的穩啊。你院門上有一個人要上吊!”那警察口氣嚴厲。
“什麼,上吊?”姑姑聽了,馬上跑到院門外,只見圍觀的有十來個人,男女老幼都有,而院門上方一個突出的樑子上,掛著一條紅色打著扣得腰帶,丁姐正站在門檻上,把腦袋往那條紅色腰帶栓成的扣裡鑽。
“我的祖宗誒,你幹甚麼啊?!”姑姑見狀,忙過去抱住就要把腦袋鑽進紅扣裡的丁姐,丁姐本不想上吊,拴上扣好長時間了,腦袋鑽半個進去,又退出來,歇了一會兒,又鑽半個腦袋,又退出來。現在,見金楊姑姑抱住自己,一邊故作掙扎,一邊大聲喊:“你不同意我和金楊好,我就死你家門前!”
“好好,祖奶奶,你下來吧。我可不管你們事了,金楊就是找個西山老妖的徒弟母耗子精,我也不管了”
左小菊這次貓冬回北京是有兩件事要乾的。一是要把六六年被紅衛兵抓走的母親找到,另一件是,父親雖然從牛棚放回來了,可是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父親身體又不好,她要想想辦法把左小蓮留在北京,留在父親身邊,讓他們婦女倆能互相照顧一些。最好,把左小蓮的戶口轉回北京。
她和左小蓮回到北京,僅僅歇了兩天,她便開始尋找母親的下落了。從哪裡下手呢,她思考了一下,決定先去找大學革委會。
母親是文化革命剛開始兩個多月,紅衛兵給抓走的,校革委會是學校領導機關,幾個頭頭都是紅衛兵和造反派頭頭,找他們問問,也許能找個線索。左小菊找到校革委會,一進屋,校革委會的幾個頭頭正叼著煙在敲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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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骨灰
左小菊進了屋,走到他們打牌的桌前,那幾個人竟然只瞟了她一眼,又繼續打他們的牌,這樣呆了好一會兒,一把牌打完,一雙手又開始洗牌時,一個叼著煙戴著紅箍穿舊軍衣的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才問:“你有什麼事?”
“我來查一下我母親的事。”左小菊靜了靜心說道。
“你母親是誰?”左小菊說了母親的名字。“是那個主任嗎?”另一個人問,左小菊點點頭。
“好長時間沒見到她了。”還是那個人說道。
“我母親自從六六年八月被紅衛兵抓走,一直沒訊息,我們也不知被關在哪,我想問問,我母親到底被關在哪了?”
這時,打牌的幾個人都停止了手,把目光齊齊投到她身上。靜默了一會兒,其中一人說:“你母親好像當時是按叛徒被紅衛兵抓走的”
“是,您知道被關在哪?”左小菊急切地問。
“我好像記得,那時咱們大學還沒有紅衛兵,抓你媽的紅衛兵可能是西城哪個中學的,他們不知從哪得的訊息,把你媽抓走,在學校操場鬥了一頓,就把你媽押離學校了”
“你記得是哪所中學麼?”
“不記得,當時我在操場,看到了,所以對你母親的事主意一點,你查怎麼查,中學生都插隊或去兵團了,要不,你去西城公安局查一下。”
左小菊當日趕到西城區公安局,西城區公安局也被造反派接管,進出西城公安局的警察,不少也都戴著紅色造反派的袖章,左小菊在西城公安局差了兩個多小時才查到一個本本上記有:六六年八月十九日,下午兩點,紅衛兵送來一婦女,稱其為特務。來時,身上腦袋有多處外傷,下午四點,送市看守所。
左小菊又趕到市看守所查了半天,才查明:母親送來當日,由於被紅衛兵批鬥時,被紅衛兵的銅皮帶扣抽傷腦袋,造成顱內出血,在看守所,看守所的造反派又不允許給送來的黑五類治療,所以第二天早上,便去世了。去世那天,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