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胳膊匆匆往一處大門奔去。我腳步踉蹌,磕磕絆絆。只聽他一邊疾走一邊說:“傳進去,任雲起和程遠圖到了!”
一聲聲地,我們的名字被喊了進去,遠遠地聽不到了。我眼中只是一條昏暗火光掩映的道路,根本抬不起頭來,但感到周圍兵甲重重,刀槍環立,我們好像從刀叢的一條細縫中走了進去。
似乎走了好一段路,兵甲不再,但人群擁擠。又一會兒,漸漸冷清下來。我還不及抬頭四望,程遠圖已到了一扇門前,門兩邊各站著數人。有人開了門,程遠圖幾乎是把我一把扔了進去。
我跌了兩步才站穩,抬頭間瞥見屋子裡跪了一地的人,我是唯一站著的,我馬上看到了佑生。屋子正中,他半躺在一張湘妃椅上,身上穿著藍色的薄衫,上身和雙臂被條條白綾綁在他身後的躺椅背上,那條好腿,穿著同樣顏色的薄褲,也被綁在椅子上。那條傷腿完全露出,擺在椅上,傷痕遍佈,顏色蒼白又灰暗。這是要截肢啊!我看向他的臉,他正側臉看著我,那神情如此溫和,戀戀不捨。他臉色白中透黃,嘴唇發灰,虛汗滿臉。我心中像被刀紮了一下,知道不好了,但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然後向他展示了一下我的無敵微笑。
他像是鬆了口氣似的說:“雲起,太好了,你來了。我不讓他們開始,一直在等你,我只想臨死前再看你一眼。”
我咬著牙,心說此時可不能掉鏈子,就大聲罵道:“我只想打你一個耳光!真是白和我處了一場!不知道什麼是積極樂觀向上嗎?人挺白的,怎麼一張嘴就成了烏鴉了你!”
有人喝了一聲:“大膽——”
佑生稍扭頭說:“閉嘴!”聲音不高,可充滿威嚴。他再轉頭看我時,竟是滿臉歡笑,嘆息著說:“雲起,你終於又罵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