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2 / 4)

小說:金薔薇 作者:鼕鼕

是竊聽來或者從筆記本上抄下來的,而是自己的。因為普利希文是來自人民的,而不單是從旁觀察人民,作為寫作題材,象——可惜——作家們常作的那樣。

植物學家們有一個術語——花坪。這個詞通常表示花朵盛開的草原。花坪是象一片湖泊似的分佈在河灣上的千百種繽紛的、愜人意的花叢。

完全可以把普利希文的散文稱作俄羅斯語言的花坪。普利希文的詞藻開著花,發著光。它們時而象草葉一樣簌簌低語,時而象泉水一樣淙淙有聲,時而象飛鳥一般啼囀,時而象最初的冰一樣發出細碎的聲音,也象星移一般,排成緩緩的行列,落在我們的記憶裡。

普利希文的散文的魔力正說明他學識淵博。在人類知識的任何一個部門裡,都蘊藏著無窮的詩。詩人們早就應該明白這一點。

假如詩人們熟習天文學,那麼他們所喜愛的星空這個題材會變得多麼壯麗。

夜,當天體的情況還不清楚,難以描寫的時候,是一回事,而同樣是夜,但當詩人知道星球執行的規律,倒映在湖水裡的不是一般的星座,而是燦爛的獵戶星座時,便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最不重要的知識,有時能給我們開闢新的美的領域,這種例子是不勝列舉的。每個人在這方面都有自己的經驗。

現在我想談一談普利希文的一行文字,它給我闡明瞭一個我一直認為是偶然的現象。不僅僅是闡明瞭,而且,我認為,使這個現象充滿了合理的美。

在奧卡河的草地上,我早就注意到,有的地方,野花好象集中成為一些單獨的、扶疏的花圃;而在另外一些地方,在普通的雜草中間,突然有一條茂密的同一種野花的彎彎曲曲的花壟。在“Y一2”小型飛機上看得特別清楚,這種飛機常常飛到草原上來噴蕩,涫滅泥潭沼澤中的蚊子。

我年年觀賞這些高高的芳香的花壟,但卻不知道這現象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我得承認,我並沒有用心思索過這個現象。

在普利希文的一年四季中,我終於找到了這個解釋,而且總共不過一行,在叫作花朵的河的小小一段裡:

“在春洪奔流過的地方,現在到處是花朵的洪流。”

我讀了這一段文字,立刻明白了野花繁茂的地帶,正是春汛的地方,春汛過後,留下了肥沃的淤泥。這好象用花來標誌的春洪的地圖。

離莫斯科不遠的地方,流著杜布那河。人們數千年來住在河的兩岸,這條河很著名,地圖上也可以看到。它靜靜地在莫斯科附近的蛇麻草叢生的小林和青山綠野之間,流過古老的市廛和鄉村———德米特羅夫、維爾畢爾基、塔爾多莫。成千上萬的人到這條河上來過。其中也有作家、藝術家和詩人,都沒有發現杜布邪河有什麼特別的、值得描寫的東西。誰也沒有象走過未知的國度那樣走過它的河岸。

普利希文卻不同。在他的筆下,那不起眼的杜布那河象一個地理上的發現似的,象國內最美的河流一樣,在霧靄迷濛中,在逐漸消逝的晚霞中,發射出光芒來了—一他描出了它特有的生活、它的植物、它所獨有的風景、兩岸居民的風習和歷史。

我們過去有過,現在也有象季米利雅捷、克柳切夫斯基、凱果羅道夫、費爾斯曼、奧勃魯契夫、明茲比爾、阿爾謝尼耶夫那樣的學者詩人和夭折的植物學家科熱符尼科夫,科熱符尼科夫寫過極其科學的、引人人勝的描寫植物生活的春天和秋天的書。

我們以往有、現在也有善於把科學當作散文最主要的成份運用到自己的小說裡的作家——密爾科尼夫…彼切爾斯基、阿克薩科夫、高爾基、皮涅金等。

但普利希文在這些作家中佔有特殊的地位。他在民族誌學、物候學、植物學、動物學、農藝學、氣象學、歷史、民俗學、鳥類學、地理、地誌學和其他科學方面的淵博的知識,都有機地進到他的寫作生活裡去。這些知識,並不是象死的重荷。它們活在普利希文的身上,不斷為他的經驗、為他的觀察、為能在最富有詩意的表現形式中看到科學現象——不論大的或小的,但總是出人意外的例子———那種令人羨豔的特性所豐富。

正因為普利希文有天賦的洞察力,他觀察人時好象微微眯縫起眼睛。他不理會那些非本質的東西。他注意每一個人內心的幻想,不管這個人是一個伐木者、鞋匠、獵人或者是一個著名的學者。

從一個人的靈魂中把他最隱秘的幻想揭出來,這便是全部任務所在。但這卻非常難於作到。沒有比幻想藏的更深的了。也許因為幻想經不住最輕微的嘲笑,連笑話都忍受不了,當然,漠不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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