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撐起身子,大呼:“遠兒,護住夫人小姐要緊!”
邱遠眼眶一紅,只覺肩頭一陣火辣辣的刺痛,被一名匪徒刺了一劍,邱遠眸光一沉,眼中迸射出一絲陰鬱,從馬上飛身而起,緊抿著唇,目光森冷地掃過周圍的匪徒,眾匪徒只覺脊背一涼,有那麼一霎,被眼前這小少年的氣勢壓得幾欲動彈不得。
只見邱遠在半空中挽了一個劍花,那姿態優美之極,好似舞蹈一般在空中轉了幾個迴旋,衝著那群匪徒飛掠過去,那群匪徒只覺得眼眶一熱,半邊腦袋便飛離自己的身體,一時間山道之上腦漿橫飛,不多時,邱遠周遭的匪徒便被消滅乾淨。
待邱遠自半空中落下,混戰的眾人眼中便出現了一個渾身浴血的少年,只見邱遠藍色衣袍已變成暗紅色,手提著猶在滴血的長劍,雙目赤紅地站在一堆屍體當中,好似奪魂惡鬼一般注視著餘下的匪徒。
誰也沒有料到這名不過十歲出頭的少年有如此能耐,不光是匪徒們被嚇破了膽子,就連蕭琮派來的護衛亦是被邱遠這怒極的殺戮一幕給驚呆住了。
孟氏與芸娘在車內聽到兵器相交的聲音漸小,連忙探頭看向車外,正好見到邱遠渾身浴血站在一堆紅白相間的屍體當中,孟氏低呼一聲,趕緊捂住紅兮的眼睛,心裡揪得緊緊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是事實。
還沒容孟氏多想,那名匪便率先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眼睛一眯,盯住探出頭來的孟氏,孟氏方一感覺那匪首的目光,驚慌地縮回頭抱住紅兮渾身發抖,巨大的恐懼之感讓孟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邱遠雖習得不弱的武藝,可如此這般殺人還是頭一遭,方才怒極之下使出師傅傳授的絕學“亂紅飛絮”,也是無意識之下的施展而出,方一回過神,才發現這套劍法的厲害之處,只見得眼前白色的腦漿和紅色濃血噁心之極,站在那裡,幾欲作嘔。
就在邱遠沉浸在第一次殺掉這麼多人的驚愕中時,那名匪首不知何時跳上孟氏和紅兮所在的馬車,掀開簾子也未朝裡看,伸手便把孟氏和紅兮揪了出來。
眼見著孟氏和紅兮被匪徒擒住,芸娘瞪大雙眼,咬著嘴唇縮在馬車一角,緊緊捂著翠微的嘴巴,雖想救援孟氏與紅兮,卻又怕翠微發生危險,一種極為複雜的心裡交鋒逐漸壓下恐懼,看著布簾的縫隙沉默不語。
邱遠甫一回身,便看到孟氏和紅兮已在匪首的手中,邱遠心裡一驚,知道此刻已處於被動狀態,饒是心急如焚,面上卻是冷靜下來,盯著那名匪首冷聲道:“你要如何?”
那名匪首見自己情急之下判斷正確,面露得色,把刀子往孟氏和紅兮頸前就送了一寸,孟氏連忙用自己的手護住紅兮脖子,也顧不上刀刃已經自己的手背劃破。
當孟氏的血順著紅兮白皙的脖頸上滑下來的時候,紅兮原來的恐懼變成了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怔怔地盯著孟氏蒼白的臉,小手揪住孟氏的衣襟,眼中已是盈滿淚水。
邱遠見到孟氏和紅兮如此情形,心裡惱恨不已,緊握住手中長劍,目光陰鷙地盯著那匪首,只恨不能將那匪徒碎屍萬段。
那匪首見到邱遠一方的人皆慢下動作像自己這邊觀望,猙獰一笑,道:“哼!小娃娃,你傷我如此多兄弟,還欲問我要如何?”
邱遠抿嘴不語,眼睛一眨不扎地盯著匪首的長刀,心中亦是苦思怎麼才能將孟氏和紅兮從刀下無恙救出,對那匪首道:“你們既是求財,全數給你就是,只要你不傷小姐和夫人,我自會放你離去!”
那匪首聽完,又是一陣大笑,臉色一變,想起邱遠方才殺人的瞬間,咬牙切齒地道:“小娃娃你當老子跟你一般沒斷奶不成?快命你的手下丟下兵刃,你自己自斷一臂,否則……”說著,匪首把刀又往孟氏和紅兮那邊遞出一寸,那刀刃已把孟氏的脖子和手背都被劃開深深的口子。
血;流得更多了。
孟氏一聲悶哼,咬緊牙關,看著邱遠搖搖頭,孟氏對這個義子也是極為喜愛,此時見不過十歲的邱遠渾身浴血與匪首周旋,心中已是擔憂不已,哪裡還忍心見邱遠自斷一臂。
邱遠聽了匪首的要求,自是不會以為那匪首信守承諾,可一見孟氏和紅兮在那裡無助流血的樣子,心裡宛若刀割一般難受,眼睛緊緊地盯著匪首的刀刃,生怕那匪首繼續傷害孟氏和紅兮。
對峙仍在繼續,蕭琮派來的那八名護衛還在與餘下匪徒周旋,原本景色優美的山道已遍是血跡和屍體,尤其是蕭府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僕,在混戰之中死傷慘重,空氣裡亦帶著一股濃重的腥氣,使得躲在馬車內的芸娘和翠微更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