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部分(1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不,不!我已經為你先容了,並不冒昧。何況,慶王跟項城,你是再熟不過的人。”

一想到奕劻與袁世凱,蔡乃煌自覺關係密切,小小失禮,亦無大礙,膽氣便壯了,但仍須先問一聲:“到底是那些人?”

“你一進去就知道了!”

“南皮我可是初見,”蔡乃煌特又叮囑:“實甫,你可要處處照應著我。”

“何勞多囑,請吧!”

到得廳上一看,一共三桌,正中一桌以慶王奕劻居首,左右是東閣大學士那桐與袁世凱,張之洞坐了主位。東面一桌五個人,首座是左都御史陸寶忠,另外是四個侍郎:楊士琦、郭曾炘、唐景崇、嚴修。看到唐景崇,蔡乃煌微感忸怩,因為唐景崇正是被人譏為“槐柯夢短殊多事”的唐景嵩的胞弟,蔡乃煌在臺灣的那段往事,他自然知道。

幸好,易順鼎是安排他在西面那一桌。未曾入座,先謁貴人,易順鼎領著他到第一桌,蔡乃煌先向奕劻請安,口中喊一聲:“王爺!”

“喔,你也來了,好,好!”奕劻隨即指著他向主人說:

“香濤,這就是蔡伯浩!”

於是蔡乃煌轉過身來,向斜睨著他的張之洞請個安,謙恭地說:“心儀中堂三十年,今天才得識荊,真是快慰平生。”

“請少禮!”張之洞說道:“我已久仰了。聽說你刻過一部《絜園詩鐘》;可否能見賜一部?”

“中堂言重!”蔡乃煌答說:“回頭就送到府中,只怕不足當法眼。”

“不必客氣,請坐吧!待會我要好好請教。”張之洞又向易順鼎說:“實甫,今天是王爺邀一社,以美玉為彩,你一身捷才,以多取勝,今天可不許你多作。”

“中堂總是跟我為難。”易順鼎笑道:“我只作四聯。”

“那裡,那裡!每人一聯。”

張之洞指著西面說:“請歸座吧!”

於是蔡乃煌向那桐、袁世凱行了禮,又到東面一桌周旋數語,方始歸座。同桌有個他畏憚的勁敵,是光緒八年,寶廷當福建主考取中的解元鄭孝胥,詩壇中的巨擘,而且詩鐘向以福建稱雄,鄭孝胥更是其中的頂兒尖兒。今天想要一鳴驚人,只怕有些難了。

鄭孝胥正在談時鐘,等蔡乃煌入座,向同席諸人略事寒暄之後,他接道中斷的話頭說道:“有一年在福州,輪著我主課,拈得‘女花’的二唱,這二個字太寬了,因而有人提議,限集唐詩。元、眼、花的三聯,真是歎為觀止了。狀元的一聯是:‘青女素娥俱耐冷;名花傾國兩相歡!’”

“好!”大家齊聲讚許。

不想這一下驚動了第一桌,張之洞轉眼問道:“必是蘇堪又有佳作?”

“蘇堪在談時鐘。”易順鼎搶著說:“女花二唱限集唐詩。”

“喔,倒要聽聽。”

這一來便是滿座傾聽了。鄭孝胥複述了“狀元”之作,接下來說:“評為第二的一聯是‘商女不知亡國恨,落花猶似墜樓人!’”

“不好!”張之洞大搖其頭,“出語不詳,看來此人福澤有限。”

“我亦云然。不如元作氣象高華,很有身分。”奕劻問道:

“還有一聯呢?”

“還有一聯倒真是才人吐屬。”鄭孝胥高聲吟道:“‘神女生涯原是夢;落花時節又逢君!’”

“你道他才人吐屬,我說是詩妓口吻。這一聯好在渾成,不過終遜元作。”張之洞忽然問道:“聽說伯潛打鐘,每社必到,可有這話?”

“大致如是!”

“可有格外精警之作?”

“太多了!”鄭孝胥想了一下說:“乞迷三唱,他作了兩聯,其一是‘殘酒乞鄰聊一醉;亂山迷路欲何歸?’其二是‘垂暮迷方終不徑;忍飢乞食定誰門!’”

不待吟罷,張之洞惻然動容:“莫非伯潛境況如此艱窘?”

他看著鄭孝胥問。

“不至如此!只是閒廢二十餘年,感慨甚深而已!”鄭孝胥復又吟道:“‘十年竿木逢場戲;一夢槐安作宦歸!’”

“這也是伯潛的句子?”

“是的。木安四唱。”

“寄託遙深,好!”張之洞左右顧視著說:“琴軒、慰庭沒有趕上,王爺是目睹我們當年狂態的!”

奕劻連連點頭,向袁世凱說道:“三十年前,‘翰林四諫’的風頭還得了!庚辰年的‘午門案’就是香濤跟伯潛的傑作,片言可以迴天,真正好文章。恭忠親王親口跟我說過:象張香濤、陳伯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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