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部分(1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題完上吊,誰知繩子斷了不曾死。乃改以服毒而死。

到得第二天一早,三義廟的周老道,發覺變故,通知地保,進城稟報。薊州知州劉枝彥跟吳可讀是熟人,得報嗟嘆不絕,即刻下鄉相驗,只見死者衣冠整齊地直挺挺躺在板床上。拆閱遺書,吳可讀對自己的後事,已經有了安排,託周老道買棺木盛殮,在惠陵附近買一塊地安葬。給劉枝彥的信,是託他將遺折專送吏部代奏。吳可讀死前已非言官,司官亦不能徑自上奏,必須請本部堂官代遞。

遺折是封好在一個木匣中,藏在身上,無法開啟,所以不知道他說些什麼?但給他兒子的信,不妨拆開來看,參詳文意,遺折所陳,必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劉枝彥心裡琢磨,遺折上去,說不定會得罪,他要葬在惠陵附近,依戀先帝於泉下的志願,或許難以達成。相交一場,對他最後一件大事,不能不盡一點心。因此,依照他的遺志,督飭周老道買棺盛殮,然後在惠陵範圍以外,覓地安葬。盡兩日工夫,料理完畢,才具稟呈報順天府。

第一部分柳堂死諫第5 節柳堂死諫(2 )

京裡是在閏三月初十就得到了訊息。以吳可讀的為人,決不會無故輕生,又聽說有遺折一件,便越發關心,不知是有冤抑要訴,還是以死建言?吏部尚書靈桂、萬青藜,以及大學士管部的寶NFDA1 ,更為緊張,知道吳可讀為人戇直,怕遺折中有什麼大幹忌諱的話,觸怒了慈禧太后,連帶遭受處分。

等接到順天府的諮呈,寶NFDA1 等人,大為躊躇,因為這時候從深知吳可讀抱負的人的口中,以及給他兒子的遺書中,所說的“每覽史書內忠孝節義,輒不禁感嘆羨慕,對友朋言時事;合以古人情形,時或歌哭欲起舞,不能自已。故於先皇賓天時,即擬就一折,欲由都察院呈進”這些話來看,可知必是為穆宗立嗣繼統一事,有所爭諫。而這件事正是慈禧太后用心難測,不言為妙的大忌諱。

萬青藜是反對代奏的,“照歷來的規矩,司員請代遞折件,要堂官公同閱看,並無違悖的話,方得代奏。”他說,“吳柳堂的遺折,也要看了再說。”

這是宗社大事,非小臣所宜議論,而且以吳可讀的性情,竟然不惜一死,措詞自然激烈,只要開啟來一看,就決不能進呈了。寶NFDA1 等人雖然怕慈禧太后,但清議亦不可不畏,忠臣尸諫而壅於上聞,言官參奏一本,也是吃不消的,所以對萬青藜的話,都不知如何作答。

其中有個例外,穆宗的老丈人,蒙古狀元崇綺,這時是吏部左侍郎,感於吳可讀對穆宗的忠愛,當然要替他說話。

“不然!”他一開口就駁萬青藜,“司員請代遞折件,須公同閱看的成例,如今用不上。‘公同閱看’者,是當著這個司員一同看,吳柳堂已經不在人世,就談不到‘公同’兩字。而況,這是密摺,連軍機都不可以擅自拆閱。惟有原樣封進,才是正辦。”

“倘或其中有違悖之詞,文翁,”萬青藜警告著,“你我的干係不輕!”

“既然不能擅自拆閱,毫不知情,何來干係?”

儘管崇綺振振有詞,但一中堂、六堂官除他以外,別人多少不免顧慮,怕“慈聖”震怒以外,還會使醇王難堪。這幾乎是不可避免的,談到為穆宗立嗣,便須牽涉到“今上”,也就會牽涉到若干年後可能成為“太上皇帝”的醇王。

因此,反覆辯詰,並無結論,七個人中舉足重輕的,自然是寶NFDA1。他是崇綺點狀元那一科的會試總裁,所以崇綺口口聲聲“老師”,希望他採納自己的意見,而寶NFDA1 雖不怕得罪醇王,卻決不敢激怒慈禧太后,因而只好採取拖延的態度,決定聽一聽清議再說。

清議操縱在“清流”手裡。清流隱然奉李鴻藻為宗主,而以“翰林四諫”為中堅。“四諫”的說法不一,一說是黃體芳、寶廷、張佩綸、張之洞;一說有陳寶琛、鄧承修而沒有黃體芳與張之洞,但廣東惠陽籍的鄧承修不是翰林,他跟李慈銘一樣,以舉人而捐官為主事,早經考上御史,搏擊不避權貴,由於字鐵香,因而得了個外號,叫做“鐵漢”。

除了鄧“鐵漢”,鋒芒畢露的就是張佩綸,最近他正跟鄧承修在參工部尚書賀壽慈,彈章數上,賀壽慈已奉嚴旨切責,工部尚書快當不成了。正在興頭的當兒,忽然接到吳可讀自盡的噩耗,且不說故人情重,僅僅是“尸諫”二字,便令人興起無限悲壯激越之思。同為清流,自然要聲援表揚,因而把賀壽慈的參案,暫且擺了下來,全神貫注在吏部,要看他們如何處理吳可讀的遺折。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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