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名帖投了進去,門上很快地有了回話:“不見!”而且連名帖都不肯收。
這幾乎是絕交的表示,榮祿心裡不止於難過,而且害怕。他的靠山就是醇王,此外可為奧援的,只有一個李鴻藻,而李鴻藻守制家居,無可得力,如今再得罪了醇王,益發孤立無援。雖說深得慈禧太后賞識,但一半是醇王揄揚之功,“趙孟能貴,趙孟能賤”,醇王夫婦經常入宮,得便說兩句壞話,聖眷立刻可衰。
得找個人疏通!他這樣在打算,但要等醇王的氣忿稍平,才能進言,眼前只有委屈自己。一次不見,第二次再去,誰知三番五次飽嘗閉門羹,而榮祿並不氣餒,他在想:大年初一去拜年,醇王還能擋駕嗎?
等不到過年,臘月二十七,就捱了寶NFDA1 和沈桂芬的一悶棍!
第一部分柳堂死諫第3 節序曲(3 )
有個“黃帶子”叫寶廷,字竹坡,鄭親王濟爾哈朗的後裔。同治七年的翰林,是八旗中的名士,響噹噹的“清流”,年底下看見小民生計艱難,流言四起,民心浮動,傷時感事,上了一道奏摺,諫勸六事:明黜陟、專責任、詳考詢、嚴程限、去欺矇、慎赦宥。
從穆宗崩逝,兩宮太后再度垂簾,廣開言路,諫勸的奏摺,很少留中,而況寶廷所諫的六事,多指大臣而言,當然發交軍機處議奏。
寶NFDA1 一看,頓有妙悟,“經笙!”他悄悄對沈桂芬說,“機會來了!你看寶竹坡的摺子,這‘專責任’一條,大有文章可做。”
沈桂芬約略會意,“專責任”一條中,寶廷指滿大臣兼差甚繁,在這句話上面,自然可以生髮出許多意思。但自己不宜說破,且先聽了寶NFDA1 的意見再作道理。
“論差使之繁,自然是我跟‘高密’,我減,他亦減。今天就面奏取旨,打他個措手不及。”
於是密議停當,同時取得了恭王的同意,決定由寶NFDA1 自陳。
“跟兩位皇太后回話,奴才蒙恩,賞的差使甚多,實在力不勝任,”他說,“奴才擬請懿旨,開掉國史館總裁跟閱兵兩個差使。”
“可以!”慈禧太后毫不考慮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