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部分(2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當著病人,什麼話都不便說,因而諸臣跪安退出,兩宮太后亦無訓諭。但等軍機、御前剛回原處,孟忠吉立即又來傳懿旨,說皇太后在養心殿召見。

這一次召見是在養心殿正屋,佛壇用極大的一張黃幕遮住,幕前只設一張寶座,僅有慈禧太后一個人臨御。

這就是不平常之事。向來召見臣工,垂簾之時也好,撤簾以後也好,總是兩宮同尊,除非有一位皇太后的聖躬不豫。但此刻不聞慈安太后有病,然則就有疑問了,是慈禧太后有意避開慈安太后呢,還是此一召見,未為慈安太后所同意,不願出見?

不論原因為何,有一點卻是很清楚的,這不是一次尋常的召見,慈禧太后一定有出入關係極大的話要說。

十一個人個個明白,個個警覺,特別是恭王,因為必然是由他代表大家發言,所以心裡格外嘀咕,磕罷了頭,微微側耳,凝神靜聽。

“皇帝的情形,你們都看見了。”慈禧太后的聲音低沉,說得極慢,見得她自己也很謹慎地在措詞,“現在上上下下都著急,皇帝自己更著急。這七八天,各衙門的章奏,都是些例案,多少大事,擱著沒有辦,都因為皇帝不能親自看折拿主意。他著急的就是這些個。養病要安心,不能安心,就有好方子,效驗也減了。照李德立說,要過了百日,才能復元:這不是十天八天的事,你們要想辦法。事情明擺在那裡,應該怎麼辦,我想外頭自有公論。”

恭王拿她的話,每一個字都聽入耳中,記在心頭,咀嚼體味,很快地聽出了真意,慈禧太后是要親自接管大政,卻又怕再度垂簾為清議所不容,“要想辦法”就是要想一個教“外頭自有公論”的辦法。

“再有一層,”慈禧太后接著又說,“等過了十八天,靜心調養,也不能說整天坐著,不又悶出病來了嗎?皇帝到底年紀還輕,總要找點消遣,如果偶爾串串戲什麼的,想來外頭能夠體諒,不會有什麼議論。”

這話原是慈安太后的意思,而在此時來說,慈禧太后是要表示皇帝在這百日之內,既然要以絲竹陶冶性情,自是難勝煩劇,所以垂簾之舉,必不可少。她的用意甚深,在別人都能體會,唯有粗疏的惇王,全然不懂。只聽說皇帝要找消遣,串串戲什麼的,心裡大起反感。一年多來,搞得烏煙瘴氣,結果搞出這麼一場“天花之喜”,就是“找消遣”找出來的!

他是想到要說就一定要說,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性子,因此膝行向前,仰臉說道:“臣請皇太后要好好兒勸勸皇上,消遣的法兒也多得很,種花養鳥,玩玩古董字畫,那一樣也能消遣老半天的。宮裡三天兩頭傳戲,外頭亦很有議論。”

一聽最後這兩句話,慈禧太后便覺得刺耳,因為她的喜愛聽戲是宮內無人不知的,所以當惇王的話是專對她而發,臉色便不好看了。

“外頭是怎麼個議論?”

“宣宗成皇帝儉德可敬。臣願皇太后常念祖訓。”

“列祖列宗的遺訓,我都記著。”慈禧太后質問:“宣宗成皇帝儉德可敬,高宗純皇帝呢?”

惇王語塞,便又說道:“臣所奏不止一事。外面的傳言亦很多,臣實在聽得不少,好比骨鯁在喉。如象皇上微行,都因為皇上跟皇后難得親近的緣故。皇上大婚才兩年,在民間,少年夫婦,正該好得跟蜜裡調油似的,所以皇上跟皇后這個樣子,不免有人奇怪。”

“我覺得你的話,倒教人奇怪。”慈禧太后更為不悅,“你的意思是,我們當上人的,沒有把兒子、兒媳婦教導得好,是不是?”

“臣不是這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呢?”慈禧太后厲聲詰責,“你們是御前大臣,皇上的起居行動,歸你們照料。他一個人溜出去逛,我不怪你們疏忽,你們反來怪我,不太昧良心嗎?”

這一指責,相當嚴厲,五個御前大臣一齊碰頭,軍機大臣也不能說沒有責任,所以陪著謝罪,這一來翁同龢也就只好跟著碰頭了。

“我們姐妹的苦心,連你們都不明白,無怪乎外頭更要有議論了。”慈禧太后一半是傷心,一半是做作,揮淚說道:“先帝只有一個兒子,在熱河即位的時候,肅順他們那樣子欺負孤兒寡婦,上了殿指手畫腳,歪著脖子直嚷嚷,皇帝嚇得溺在慈安太后身上,這些,你們不是不知道。我們姐妹倆,總念著先帝只有這麼一株根苗,他身子又不好,常常鬧病,不敢管得太緊,可也不敢放鬆。就這麼輕不得、重不得地把他帶大了,你們想想,得費多少心血?我們姐妹倆在宮裡,外頭的情形不大明白,皇帝行為越軌,全靠你們輔助。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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