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部分(1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我也是如此!”李鴻藻說,“夏天聽榮仲華說起,不但到了八大胡同的清吟小班,還有下三濫的地方,當時我心裡就嘀咕,據李卓軒說,早在八月裡就有徵候了。此刻的發作,看似突兀,細細想去,實在其來有自。”

“那麼,李卓軒怎麼早不說呢?”

“他不敢。前幾天悄悄兒跟恭王說了,這會兒看看瞞不住,才不能不實說。”李鴻藻又說:“其實早說也無用,這是個好不了的病。”

“不然!諱疾總是不智之事,早說了,至少可以作個防備,也許就不致於在這會兒發作。照常理而論,這一發在痘毒未淨之際,不就是雪上加霜嗎?”

李鴻藻覺得這話也有道理,然而,“你說諱疾不智,”他黯然說道:“看樣子還得諱下去。”

“難道兩宮面前也瞞著?”

“就是為此為難。”李鴻藻問,“你可有好主意?”

“我看不能瞞。”

“大家也都如此主張。難的是這話由誰去說?誰也難以啟齒。”

“李卓軒如何?”

李鴻藻想了半天,也是拿不定主意,好在這也不是非他出主意不可的事,只能暫且丟開,跟翁同龢悽然相對,嗟嘆不絕。

到了第二天,下起一場茫茫大雪,翁同龢雖無書房,卻不能不進宮請安。依然一大早衝寒冒雪,到懋勤殿暫息一息,隨即到內奏事處去看了脈案,是跟前一天的情形差不多。由於昨天從李鴻藻那裡,瞭解了皇帝的病情,他便不肯盡信脈案,決定到內務府朝房去看看,如果榮祿在那裡,便好打聽,到底被諱的真相如何?

“別處都不要緊,就是腰上麻煩。”榮祿皺著眉,比著手勢,“爛成這麼大兩個洞,一個是乾的,一個流膿,那氣味就不能談了。”

翁同龢聽這一說,越發上了心事,愣了好一會問道:“李卓軒怎麼說呢?”

“他一會兒就來,你聽他說。”

李德立是每日必到內務府朝房的,開方用藥,都在那裡斟酌。這天一到,但見他臉色憔悴不堪,可想而知他為皇帝的這個病,不知急得如何寢食不安,一半急皇帝,一半是急他自己。皇帝的病不好,不但京堂補缺無望,連眼前的頂戴都會保不住。

“脈息弱而無力。”李德立聲音低微,“腰上的潰腫,說出來嚇人。”

李德立很吃力地敘述皇帝的“癰”,所談的情形,跟榮祿所見的不同,也遠比榮祿所見的來得嚴重,腰間腫爛成兩個洞是不錯,但不是一個流膿一個幹,幹是因為剛擠過了膿。

“根盤很大,”李德立雙掌虛圈,作了個飯碗大的手勢,“正向背脊漫延。內潰不能說了。”

“原來病還隱著!”榮祿問道:“這不是三天兩天的病了。

你是怎麼治呀?總有個宗旨吧?“

“內潰是這個樣子,壓都壓不下去,硬壓要出大亂子。”李德立茫然望著空中,“我真沒有想到,中毒中得這麼深。”

榮祿和翁同龢相顧默然。他們都懂得一點病症方劑,但無非春瘟、傷寒之類,皇帝中的這種“毒”,就茫然不知了。

“皇上氣血兩虛、腎虧得很厲害,如今只能用保元托里之法,先扶助元氣。”

“外科自然要用外敷的藥。”榮祿問道:“這種‘毒’,有什麼管用的藥?”

“沒有。”李德立搖搖頭:“只好用紫草膏之類。”

談到這裡,只見一名蘇拉來報,說恭王請榮祿談事。一共兩件事,一件是文祥久病體弱,奏請開缺,慈禧太后降諭,賞假三月。恭王吩咐榮祿,年下事煩,文祥又在病中,要他多去照應。這是他義不容辭,樂於效勞,而且並不難辦的事。

難辦的那件事,就是前一天李鴻藻和翁同龢所談到的難題,恭王經過多方考慮,認為跟慈禧太后去面奏皇帝所中的“毒”,以榮祿最適當,因為他正得寵,並且機警而長於口才。

榮祿是公認的能員,任何疑難,都有辦法應付,這時雖明知這趟差使不好當,也不能顯現難色,壞了自己的“招牌”。當時便一口應承了下來。

“你預備什麼時候跟上頭去回?”恭王問說。

“要看機會。第一是上頭心境比較好的時候;第二是沒有人的時候。”榮祿略想一想說,“總在今天下午,我找機會面奏。”

“好!上頭是怎麼個說法,你見了面,就來告訴我。”

“當然!今晚上我上鑑園去。”

照恭王的想法,慈禧太后得悉真相,不是生氣就是哭,誰知榮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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