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的死黨,瑛棨是個糊塗蟲,他必是受了穆騰阿的指使,跟著來碰這個大釘子,何苦?”寶洌е遄琶妓怠�
“我是說上這個摺子的用意。難道他們不知道,這麼荒唐,會得到怎麼樣兒的一個結果?”
“那也無非意在報答勝保而已。”
“不然!”文祥另有看法,“這是‘投石問路’,探測朝廷的意旨。倘或批駁的口氣鬆動,替勝保說話的人,就一個跟著一個都來了。”
“不錯,不錯!”在座的人,無不深深點頭。
“那就擬旨痛斥吧!”恭王作了決定。
這道“嚴行申飭”的上諭,由內閣明發。京裡京外受了勝保活動的人,一看風色不妙,便都觀望不前。可是間接也有訊息傳到恭王耳朵裡,說是勝保所招降的那批人,不懂得什麼為國為民的大義,只知道對勝保感恩圖報,倘或處置失宜,操之過急,只怕會激出變故,那一來,大局就更棘手了。
掌權一年多以來,恭王的宗旨依然是穩定局勢為第一,對於苗沛霖尚且可以委屈求全,只要他能受羈縻,那怕就在壽州一帶做“土皇帝”,也可以容忍,然則因為勝保而激起意外的變故,自然是他所引以為切戒的。
而且,對勝保的感情,恭王也畢竟與人不同。前年勒兵京畿,遙控行在,勝保那一支雜湊的軍隊,到底能予肅順多少威脅,固然難言,但是,恭王卻確確實實因為勝保的態度,增加了信心,同時也表示出有勝保的人馬可以運用,使得那些原來徘徊在肅順與他之間的人,倒向自己這一面。得失成敗,寸心自知,恭王覺得是欠著勝保的情的。
為了這公與私的雙重窒礙,處事一向果斷明快的恭王,在這一件繼“誅三兇”以後,為京裡京外矚目關懷的大案子上,顯得十分黏滯,彷彿竟忘了這件事似地。
他的心情,最瞭解的是文祥和曹毓瑛,然後才數到寶洌А!”︿'一向以恭王的意旨為意旨,曹毓瑛資格尚淺,進言要看機會,唯有文祥,認為恭王這樣拖延著不是辦法,覺得非要說話不可。
凡是有所主張,他一向措詞緩和而宗旨堅定,他為恭王指出,勝保的被革職拿問,重要的是在一個“問”字。革而不問,就整飭紀綱而言,比“曲予優容”更壞。而且,不問也不行,兩宮太后口中不說,心裡已經不滿,內閣也在等訊息,等他們來催問,在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大臣議罪,一向是由重臣會同吏、刑兩部,在內閣集議,審訊勝保,明發上諭上規定由議政王、大學士會同刑部辦理,更是非同小可的事。不管如何,議政王應先召集會議,才是正辦。所以恭王接納了文祥的意見,諮會內閣,定期集議。
事先,當然有一番私底下的接觸,恭王得到報告:大學士周祖培和軍機大臣李棠階,態度都很激烈,已經有了表示,非嚴辦勝保,不足以伸國法。
“這是為什麼呢?”恭王皺眉問道,“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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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心直口快,一語破的,恭王心裡有數了。所以在內閣會議的那一天,儘讓周祖培和李棠階痛斥勝保,先教他們洩了憤再說。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一句話,”周祖培拍著桌子說:“象這樣縱兵殃民,貪汙瀆職,辜負朝廷的統兵大員,百死不足蔽其辜!”
“芝老說得是。”恭王胸有成竹地徐徐發言,附和之後,陡然一轉,“不過,俗語說得好,‘投鼠忌器’,勝保已經在刑部獄中,隨時可誅。我想——我們還是先撇開勝保來談吧!”
周祖培一楞,不知道撇開勝保,還有什麼人、什麼事要扯在這件案子裡來談?
廟堂之上,不便說什麼不夠冠冕堂皇的,遷就現實的話,於是撇開勝保這個人,談他所隱匿的財產。這件事歸寶洌Ч埽��罅南刑歟�感攣潘頻兀�訊嗦“⒎鈧疾槌�那樾危�約按鈾�Φ玫降南�ⅲ�けT謁�搶錕贍芤�淞誦┦裁床撇�顆墒裁慈慫巡椋坑檬裁捶椒ǎ恐釗鞝死啵�告稈嶽矗�湎鈾鏊椋��吹掛燦行┤の丁�
第一次集議,就這樣糊里糊塗結束了。不多幾天,兩江總督曾國藩的一道奏摺,為恭王和他的同僚,帶來了新的困擾和憂慮——勝保在苗沛霖以外,又下了一著狠棋。
曾國藩的奏摺中說:江南提督李世忠上書,願意褫奪自己的職務,為勝保贖罪。這是件異想天開的事,而以前方的一個武官,干預朝廷處置獲罪大臣的威權,不但冒昧,而且荒唐。照道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