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3 / 4)

小說:慈禧全傳 作者:蒂帆

交議變成小題大作,倒象是他們手足不和,明爭暗鬥似的。多不合適啊!”

“啊,啊!”慈安太后馬上變了主意:“你這話不錯。”

說服了這位老實的“姐姐”,慈禧太后感到小小的報復的快意。這幾年她已深切瞭解,做官的人,對國計民生,或者不甚措意,但於權貴的榮辱得失,十分敏感。恭王的“聖眷”,一直甚隆,凡有恩典,他自然亦總以“謙抑為懷”,辭親王世襲,襲親王雙俸,不管到最後的結果如何,一開始總是“優詔褒答”。所以這個朝會班次自請退居惇王之後的奏摺,如果依然給他面子,至少應該“交議”,暗示出不以為“五爺”的地位應在“六爺”以上的意思。而現在一請就準,少不得會有人猜疑,恭王的聖眷不如從前了!

讓他們這樣猜去!慈禧太后嘴角掛著微笑。撿起第三件摺子,那是曾國藩所上,接到錫封侯爵的恩旨,專摺奏謝,同時陳明在偽天王府所獲“玉璽”兩方、“金印”一方,已經另行諮送軍機處。

她把這個摺子唸完,不屑地冷笑一聲,作了一個閱過的記號,隨手放在一旁,是預備交到軍機處去處理的,但慈安太后卻有話要說。

“這可有點兒奇怪。”她說,“曾國藩上一次奏報,說那個‘天王府’裡,什麼也沒有,另外一個摺子上又說,李秀成身上帶著許多金子,這不就是在說‘天王府’一無所有,是全讓他們那些個‘王’,自己帶走了嗎?”

“對了,那意思是燒掉的燒掉了,帶走的帶走了!”

“不對!”慈安太后搖著頭說,“玉璽金印,是多要緊的東西,又不累贅,為什麼倒不帶走呢?”

慈禧太后笑了,“姐姐,”她說,“連你這麼忠厚的人,都把曾家兄弟——不,曾國荃的毛病看出來了!無怪乎外面有話,說湘軍都在罵曾國荃。說句老實話吧,長毛的玉璽、金印,他是怕砍腦袋,不敢拿回湘鄉,不然,連這兩方玉,一把金子也不會給留下。”

慈安太后覺得她的持論太苛。但不便再為曾國荃辯護。因為他的封爵,原是她的主張,替別人辯護似乎是為自己辯護,那是用不著的,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

“還有,洪家的那個小孩子,到底怎麼樣了呢?”慈禧太后憂慮地說:“非得要把下落找出來不可!不然,總是個禍根!”

※ ※※

洪福瑱的行蹤,大致是清楚的,由金陵走廣德,經皖南走江西,由新城到石城,江西臬司席寶田,窮追不捨。據說洪軍殘部保護著他們的“幼主”,雜在難民叢中,白天休息,夜裡燃香為呼應的記號,摸黑而行,蹤跡極其隱秘。

上諭一再追索,始終沒有好訊息來。到了九月裡,京城裡忽有流言,說洪福瑱已為湘軍營官蘇元春所生擒。席寶田得到訊息,派了專差去要人,蘇元春不肯交出,直到席寶田自己去要才要了來。

當時有人為席寶田指出,蘇元春難道不知道這是大功一件,為什麼有放掉洪福瑱的意思?他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曾氏兄弟的提報中,大張其詞,說偽“幼主”已“閥門自焚”,現在又出來一個偽“幼主”,朝廷追究其事,曾氏兄弟必然遷怒,隨便找個題目,就可致人於死地。因此勸席寶田不要多事。

席寶田默不作聲,把洪福瑱解到南昌,由巡撫沈葆楨親自審問。這已是瞞不了的一件大案,等沈葆楨奏報到京,朝廷不知作何處置?那些對曾國藩、曾國荃不滿或者心懷妒嫉的京官,都在談論此事。旗人中的許多武官,尤其起勁。湘軍的聲名,早成他們痛心疾首的根源,自然是抱著幸災樂禍之心,期待著曾氏兄弟會獲嚴譴。

訊息證實了。十月初,沈葆楨派專差齎折到京,奏摺裡沒有提到蘇元春的名字,說是席寶田部下的遊擊周家良——據傳就是奉席之命到蘇元春那裡去要人的那個武官,於“石城荒谷中將洪幼逆拿獲”。這自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恭王和軍機大臣們心裡的一塊石頭可以放下了。

但是,在表面上,恭王把江西的奏摺看得似乎無關緊要似的,這是他故意要衝淡其事,好為曾國藩留下開脫的餘地。他的想法沒有錯,誇大其詞的是曾國荃,曾國藩既未親臨前敵,又何從去考察他老弟的話是真是假?只是依體制上來說,要譴責曾國荃,那曾國藩就逃不掉“失察”之咎。投鼠忌器,為了保全曾國藩,不得不便宜他那個老弟,把金陵城破之日,曾國荃和他的部下,忙著劫取財物,致使首逆漏網的大過失,置而不問。

“曾國荃可以不問,沈葆楨不能不賞。”慈禧太后問道:“該怎麼樣獎勵,你們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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