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雙眼神溫柔似水,再次收緊摟抱徒兒的手臂,在徒兒的耳畔和腮側細細密密的親吻,表情沉醉,末了,抬起頭來時冷冷瞥了陳圓圓一眼,宣示對她存在的不滿。沒了這女人,他和徒兒還能在馬車上溫存片刻。
當然,他並不是拘泥於禮教而不敢在人前親熱,純粹是不想有人看見愛徒精緻完美的軀體罷了。
陳圓圓縮了縮肩膀,微微膝行朝馬車一隅挪動,以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打扮的如此明豔照人卻被兩個男人視若無睹,甚至是棄若敝履,這對陳圓圓來說還是第一次,感覺非常憋屈,心中卻是又羨又妒。
師徒兩親密無間,旁若無人,陳圓圓臉頰漲紅,尷尬的頭也不敢抬。當馬車終於平穩的停靠在吳三桂院子裡時,陳圓圓連忙拿著琴跳下馬車,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兒。不待她鬆口氣,看見站在正廳門口親迎的吳三桂時,表情立刻陰沉下來,眼裡恨意昭然。
“圓圓!真的是你!”吳三桂啞聲開口,眼裡閃動著欣喜若狂的光芒。來之前他還懷疑這是魔教誘他出現的餌,但放不下心中至愛,即便心中存疑,他依然來了。如今看來,他這一趟沒有白走,不用上前驗證,僅憑一個眼神,他已確定這人是他的圓圓無疑。
他想上前擁抱對方,對方卻全身戒備的退後兩步,渾身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吳三桂不敢再動,圓圓性子剛烈他十分清楚,在經歷了投崖事件後,他絲毫不敢再勉強她。
“水某見過雲南王。此處不是敘舊的好場所,有話進去說如何?”見兩人一照面就氣氛凝滯,水靖軒不得不出聲緩和,反客為主。
“原來這位就是水教主!果然少年英才!裡面請。”吳三桂聞言,這才朝陳圓圓身後一健碩高大,一長身玉立的兩名男子看去,眼裡帶著審視。
這兩人眼含精光,相貌出眾,舉止有度,一看就不是尋常人。但吳三桂並不將水靖軒看在眼裡,若是魔教原教主姬無雙來,他還忌憚一二,多帶些高手,但他的情報網顯示,魔教教主姬無雙早已失蹤五年。對上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百名高手已然綽綽有餘。吳三桂忖道。
幾人走進偏廳一所佈置高雅大氣的房間,吳三桂還帶著兩名心腹同來,六人圍著一張長桌分坐兩邊。
“多謝水教主替本王尋到圓圓。”吳三桂坐下後微微一笑,頷首道,“也多謝水教主慷慨,願意將三座金礦拱手相讓。”
普一坐定,吳三桂便先發制人的開口。這一趟來是看在圓圓的面子上,至於那三座金礦,他一定要得到,這些人不給也得給,沒資格和他談條件,大不了,他把異族全殺光。
聽見‘金礦’兩字,陳圓圓眼神閃了閃,垂頭掩去臉上的深思。
水靖軒面對吳三桂的下馬威沒有露出絲毫怯意,只優雅的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面上笑容雲淡風輕。
姬無雙摩挲愛徒的脊背安撫,朝吳三桂瞥去,薄唇一勾,笑的諷刺,冷聲開口,“東西南北巷,各潛伏二十名高手,院外正對大門的閣樓裡設有二十名弓弩手,三十六鐵騎待本尊馬車入門後於五步外團團圍住了院落。此間房裡,王爺左右二人都是宗師級高手,屋頂上埋伏了一名暗衛,窗外和房梁處各蟄伏一名暗衛。王爺佈防果然嚴密。”
姬無雙將吳三桂的部署一一點出,直說得吳三桂和兩名心腹臉色越來越黑。這人端坐於馬車裡,卻能將周圍情況探查的一清二楚,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此人五感超絕,必定是頂尖高手。且他語氣輕鬆,態度強硬,儼然沒將這些佈防看在眼裡。
想罷,吳三桂心中湧起巨大的危機感。他知道,他這次很可能失算了。
果然,不待吳三桂回應,姬無雙替笑意盈盈看著自己的愛徒斟滿茶杯,繼續開口,話裡滿含森然的殺機,“你信不信,本尊殺了你五人,同樣能毫髮無傷的帶著徒兒出去。我魔教的東西,從不平白送人,你今天是想要金礦還是想要命,兩者擇其一吧。”
吳三桂面容陰沉緊繃,太陽穴上下起伏,顯然被氣的不輕。他身邊隨同的兩名高手勃然大怒,口裡大喝著,“放肆”,同時起身朝姬無雙師徒兩攻去。
姬無雙淡淡瞥一眼朝自己攻來的那人,鼻端輕嗤一聲,一道狂猛內勁已將那人拍得倒飛出去,撞上了身後的牆壁。那人勉強靠著牆半坐起來,低頭一看,胸口赫然被拍凹下去一塊,骨頭粉碎,傷勢極重,抽搐了兩下便昏死過去。
而水靖軒這邊也只是輕輕將一杯茶水潑灑出去,襲擊的那人身體已被一滴滴水珠洞穿,躺倒在地上成了個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