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聚會,挨家串門,以便將來回城探親好捎東西。又秘密舉行會議,商量準備工作,如厚棉衣厚棉被的縫製、下鄉後如何應對農民,集體戶裡如何分工等等,思緒綿密老到。現在想來,真不像是少年人。
戀愛意識自然也在萌動。雖然魚蝦中六男四女,不敷分配,而且有兩條蝦還是恐龍,但不管那麼許多了,鄉下還有的是“小芳”。兒女情長,留待他日。
1月份的長春,天寒地凍,我們奔波終日,毫不疲倦。那時候,城裡還有大群的烏鴉,暮色蒼茫時,就在暗紅的天際轟轟轟地飛,鋪天蓋地。我們從火車站附近的老龔家出來時,看到這景象,覺得甚為愜意。一個時代就要結束了,一些難以想象的故事就要開始了,這是何等難忘的時刻!老龔是個好男中音,他送我們出來,說:“唱個歌吧。”我們在他家的小庭院中小駐,聽他引吭高歌《航標兵之歌》,其中的一句,讓我們內心頓感蒼涼——
“前面的道路崎嶇又漫長……”
火車站的那個方向,氣笛長鳴,濃煙滾滾。我們互道再見,各人的身影,在夜色裡魚一樣地四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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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所以走得這麼倉促,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我今天要是不說出來,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但是如果我說出來,少壯派學者又要說我是在粉飾那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