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咱們仨打茶圍三十兩銀子沒了,哪怕是找這個院子的丫鬟陪睡,三人也得好幾兩。”許二叔急了,感覺一朝回到解放前,眉頭緊鎖,看向兒子:
“辭舊,快想想辦法。”
這是錢的問題嗎,這是什麼訊息都沒套出來的問題....兄弟倆心裡瘋狂吐槽。
許新年看著父親:“我能有什麼辦法,本來就是碰運氣的,我和大哥來便來了,父親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
他語氣有些重了,說明心裡也急。
這波真是血虧了....銀子倒是其次,關鍵是訊息沒有打探出來....看了眼被婢子領走的趙公子,許七安突然想起了浮香花魁的稱號:琴詩雙絕。
他當即朝伺候客人吃酒的婢女要了筆墨和宣紙。
在桌案上清掃出一片空間,一把扯過許新年:“辭舊,你替我代寫。”
許新年沒有猶豫,默契的端正坐姿,握著筆。
許七安語速飛快,念道:“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許新年運筆如飛,寫出風骨清奇的草書。
許七安繼續念:“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許新年沒有動筆,他愣住了,宛如石化,嘴裡喃喃自語的重複後面兩句。
“快寫!”許七安推了他一下。
許二郎如夢初醒,繃著臉迅速寫完。
許七安扯走宣紙,招來女婢,道:“你將此詩交給浮香娘子,即可去辦,說楊某在此地等候。”
女婢不太樂意,但許七安塞了她一把碎銀後,她立刻小跑著離開了。
......
主臥裡,四疊屏風擋住了浴桶,嫋嫋蒸汽縈繞在屋頂梁木上。
浮香泡在漂滿玫瑰花瓣的熱水中,青絲高挽,脖頸瑩白修長,香肩和胸脯掛著水珠,在燭光裡反射著魅人心魄的光芒。
肌膚凝如滑脂的她,像極了一尊玉人。
一位貼身的婢女在浴桶邊服侍著,一邊稱讚浮香的肌膚,一邊說:“趙公子已經在隔壁茶室候著了,停外頭的客人說,他是國子監的秀才。”
“秀才有何稀奇的,”浮香笑了笑,輕輕撥動水花,道:“不過以趙公子的才氣,考取舉人也不在話下。”
丫鬟低聲笑道:“我就知道娘子喜歡這種有才華的公子,像那煩人的周立,還不是憑著父親的官位,便耀武揚威。
“那趙公子才華橫溢,望娘子好好招待,說不定將來能成一段佳話。女子也能名留青史。”
“連我也取笑....”浮香指頭戳了戳丫鬟的腦袋,嘆口氣:“女子想名垂青史,何其困難。多少讀書人可望不可求之事。”
主臥的門被推開,一名婢子進來,站在廳裡,脆聲道:“娘子,外面那位姓楊的客人讓奴婢送了首詩過來。”
浮香皺了皺眉,大丫鬟斥責道:“沒規矩的東西,娘子已經選了趙公子,豈可更改,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處?”
小婢女垂頭,不敢頂嘴。
浮香淡淡道:“放桌上吧,出去告訴客人,浮香心領了。”
小婢女如釋重負,“哎”了一聲,把宣紙擱在桌上,便出門了。
沐浴完,浮香披上輕薄的紗裙,曼妙身姿若隱若現,赤著雪白的腳丫,來到桌邊坐下。
“你去請趙公子進來吧。”她說著,目光落在桌上的宣紙,隨手拿起。
她目光倏然凝固,痴痴的望著宣紙。
《影梅小閣贈浮香》
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丫鬟走到門邊,正要開門去請趙公子,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娘子尖銳的喊聲:“慢著!”
回身看去,娘子手裡死死抓著宣紙,微微發抖,臉色從未有過的古怪。
那是丫鬟從來沒有在她臉上看見過的情緒。
花魁娘子的聲音急迫而尖銳:“誰,誰送來的詩,哪位公子,你快說!!”
丫鬟嚇了一跳,囁嚅道:“好像姓楊....”
花魁娘子竟不顧一切的衝向了房門。
“娘子,娘子....你這般模樣怎可出門,使不得...”丫鬟死死抱住。
“你放開我,快放開我。”浮香急的面紅耳赤,“莫要讓那公子走了,快追回來。”
丫鬟怎麼都想不明白,一首詩而已,竟讓娘子前所未有的失態,往日裡的知書達理溫文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