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永興帝展開文書,仔細審閱著雙方的“協議”,協議內容繁雜,涉及到的細則極多,第一個條件不變:
自永興一年起,大奉每年向雲州進貢白銀五十萬兩,絹六十萬匹。
細則上的延伸、改動:
頭一年只需要進貢十五萬兩,絹三十萬匹,來年必須還清。
第二個條件不變,和談結束後,大奉朝廷要立刻朝各地衙門發邸報,承認雲州一脈是中原正統,並張貼告示,昭告天下。
第三個條件,扯皮最久。
雲州方面要求朝廷割讓雍州、禹州和漳州。
雍州再往北,就是京城地界,因此雍州是不可能割讓的,這是原則性問題。
談判過程中,姬遠再次以雲州超凡強者施壓,但這一次不管用,禮部尚書和鴻臚寺卿死不鬆口。
禹州和漳州,前者鐵礦資源豐富,後者是大奉三大糧倉之一,此二洲若是割讓給雲州叛軍,可想而知會有什麼結果。
但保下了雍州,禹州和漳州就不得不讓出去,從地理位置來說,這兩州距離京城還算遙遠,不及雍州這般致命。。
第四個條件,監正的煉器手札。
永興帝昨日已經派人去司天監取,出乎意料,司天監的宋卿很痛快的就給出來了。
痛快的彷彿這不是亡師的遺物。
“陛下,雖然和談順利達成,但云州叛軍狼子野心,不能輕信啊。”
年邁的歷王,此刻也在御書房內,他是在場唯一被賜座的人。
“叔公放心!”
永興帝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以往的笑容,語氣輕鬆的說道:
“此事,朕早已與諸公商議過,等送走了雲州使團,朕會親自找許銀鑼,讓他去南疆搬救兵。蠱族和妖族都有不少超凡強者。讓許銀鑼把他們請來便是。
“再有一月便是春祭,春祭後,大地回春,寒災可解,局面一定會好起來的。”
歷王聞言,微微頷首:
“本王聽說前些日子,陛下與許銀鑼鬧的不愉快?”
永興帝擺擺手:
“小事而已,朕平日裡敬他三分,但國家大事,朕自有主張。不容他逞匹夫之勇。”
至於搬救兵的事,永興帝完全沒想過許七安改怎麼請,難不難請,似乎一切都是許七安應該做的。
就像他把蠱族和妖族發展成盟友。
厲王“嗯”了一聲,臉色稍松,緩緩道:
“原來陛下早有計較,那本王就放心了。”
永興帝打的是什麼主意,剛才說的一清二楚,先議和,穩住叛軍,再讓許銀鑼豁出臉去請南疆盟友援助。同時等待開春,消退寒災。
厲王同樣也沒考慮過任務難度。
..........
城門外,六騎策馬狂奔而來,他們披著斗篷,騎乘快馬,呼嘯著穿過城門。
入城門,馬匹賓士速度銳減,為首一騎勒住馬韁,回首望向城牆。
他臉色僵硬,缺乏表情,像是石頭雕刻而成。
楊硯!
楚州屠城案後,楊硯便留在了那裡,朝廷任命他為楚州總兵兼楚州都指揮使。
即使在魏淵死後,他也一直留在那裡楚州,不曾回京。
“召集所有潛伏在京城的兄弟,等待命令。”楊硯側頭,看向左邊的下屬。
“是!”
下屬雙手抱拳,接著拽住馬韁,輕輕一拽,與隊伍分離,朝另一條道疾馳而去。
義父生前沒能扶上六皇子登基,如今,該是我們這一派執掌乾坤了..........楊硯移動視線,順著寬敞的主幹道,眺望皇宮方向。
...........
打更人衙門。
四名金鑼齊聚一堂,門窗緊閉。
金鑼趙錦盯著對面的銀鑼宋廷風,眯了眯眼,道:
“許銀鑼真的這麼說?”
許銀鑼已經成為一種稱號,而非官職了。
在大奉,只要說出“許銀鑼”三個字,誰都知道指是哪位。
宋廷風笑道:
“如今中原動盪,朝廷也處於危機之中,幾位金鑼能否在這場洪流中抓住機會,就看今日選擇。
“寧宴是魏公的弟子,四位大人與他亦有交情,並不陌生,還怕他坑你們不成。再說,講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如今大奉,效忠誰最有前途?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