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足道的細節,而今成了決定勝負的關鍵手。
趙守心裡嘆息一聲,想起了魏淵出征前,曾獨自一人拜訪清雲山。
那一次,魏淵見到了亞聖殿裡的石碑;那一次,魏淵留下了自己的部分血丹;也是那一次,魏淵配合他,讓他記錄了“破陣”之意。
當時魏淵並沒有完全洞悉白衣術士的謀劃,甚至不知道許大郎這號人物的存在,兩者之間因果太小,魏淵無法洞悉一個被天機術遮蔽的,與自身關係不大的人物。
但他覆盤了許七安的種種遭遇,以謀士的直覺,料到許七安將來會有大麻煩。
“希望能對他有用,我不可能一直護著他,雛鷹總有展翅高飛的時候。”
趙守耳邊,彷彿響起了當時魏淵說的話。
為了這小子,魏淵也算是機關算盡了。
遠處,白衣術士一邊從香囊裡取出療傷丹藥,一邊從容邁步,在層層疊疊的刀意中穿梭,遠離了“刀山”的包圍。
武林盟老祖宗斬出的刀意,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目標。
白衣術士許大郎,遮蔽了自己,讓武林盟老祖宗短暫的忘記他。
服下丹藥,他感受著藥力在體內擴散,拔除四處亂竄的刀意,笑著對許七安說道:
“神殊和萬妖國的關係,我已經明瞭。雖然萬妖公主的出手方式讓我意外,但對於她這個敵人,我是有防備的。
“兒子終究是兒子,想和老子鬥,差遠了。”
說話間,遮蔽天機的效果過去。
遮蔽天機後,當事人不能出現在外人面前,否則此術會自動失效。
這個“外人”,分別是敵人、數量眾人的旁觀者,以及自己三個以上的親人或因果極深的人。
在場的人,要麼和他因果關係極深,要麼是敵人。
因此遮蔽天機之術,只能維持極短的時間,並且不能重複使用。
虛空中,一道道刀意再次浮現,殺向白衣術士。
然而,就在這時,天地失色了。
真正意義上的失色,所有的色彩在這一刻褪去,化作黑白,包括許七安、趙守等人,也包括白衣術士。
這片失去色彩的世界裡,只有一個人擁有自己的顏色。
一個穿白色袈裟,青絲如瀑的女子菩薩。
“無......色......法.......相......”
趙守以極為緩慢的速度,說出了這句話。
佛門九大法相之一,九大菩薩果位之一。
無色法相!
“我,日,你,媽,的,許,大,郎.........”許七安腦子裡,緩緩閃過一句國罵。
他感覺身體和思維都陷入了泥潭,一個念頭要轉很久才能浮現,身子一動不能動。
佛門出手了.........佛門果然出手了,白衣術士借來封魔釘,那肯定已經把神殊的存在告訴了佛門,以佛門和神殊的關係,怎麼可能不出手.........
許七安腦子緩慢的閃過這些想法。
然後,他聽見虛空裡傳來蒼老的,緩慢的,用劍州方言罵出來的髒話。
武林盟老匹夫也逼的說髒話了。
院長趙守,現在肯定也氣的在心裡罵娘吧.......許七安心裡剛這麼想,就聽見趙守的氣憤的,緩慢的聲音:
“誠彼娘之非悅!”
什麼意思啊!許七安一時沒聽懂。
“你並沒有騙我,神殊果然在他體內,很好,這非常好。”
女子菩薩聲音悅耳動聽,但不夾雜感情,沒有起伏波動:
“你拿回屬於你的氣運,我則帶走神殊,但許七安這個人不能死。他與我佛門因果極深,是解決如今大小乘佛法衝突的關鍵人物。”
她抬起手,輕輕一抹。
白衣術士恢復了色彩,也恢復了流暢說話的能力,道:“氣運取出後,他便會死。”
赤足如雪的女子菩薩淡淡道:
“所以你現在不能取氣運,隨我去一趟佛門,待我替他重塑一個佛身,你再取走氣運。”
咦,聽起來我的結局還不算太慘嘛........許七安緩慢的轉動念頭。
白衣術士沉吟不語。
女子菩薩銀鈴般的嗓音說道:“重塑佛身後,他將四大皆空,了卻凡塵,不會報復你。”
誠彼娘之非悅!
許七安大驚,危機感再次湧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