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時,老張滿臉意外之色。
“喊府裡的過來搬東西。”許七安吩咐道。
搬東西?
老張目光掠過許大郎的肩膀,看向身後的三輛馬車,以及同行的打更人。
....
前廳,一家四口正在吃飯,許玲月今天依舊沒有等到大哥一起吃飯,怪想他的,垂著頭,問道:“大哥好多天沒準時回家吃飯了。”
燭火搖晃,她長長的睫毛牽住了光,尖俏的瓜子臉閃爍著暖玉般的光澤。
白皙美麗的瓜子臉,清純柔弱的姿態,如果套上水手服的話,就是符合大眾審美的校花。
嗯,還是混血的校花,許玲月的五官比尋常女子要深刻,更有立體感。
“我會剩點菜給大哥吃的。”許鈴音和姐姐完全是兩個極端,大哥不在,就沒人和她搶菜吃了。
粗短的小手捏著筷子,下筷如飛,天賦驚人。
“過幾天是不是該發月俸了?”嬸嬸看了二叔一樣。
許二叔低頭吃飯,“嗯”了一聲。
他其實已經把這個月的月俸透支了,臨近年關,同僚之間應酬、送禮,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反正寧宴也沒娶媳婦,先借他的俸祿應付一下。許二叔心想。
“年底還得給玲月鈴音,大郎二郎做衣服,銀子又不夠了。”嬸嬸唉聲嘆氣。
上個月去雲鹿書院之前,家裡還有幾十兩銀子的積蓄,結果一回來,空了....
嬸嬸當場就要手撕二叔,說他是不是出去鬼混。
是許大郎和許二郎以人格擔保,銀子都用來跑關係辦正事了,絕不是鬼混掉的。
嬸嬸就相信了。
雖然許大郎是個討人嫌的,但性格倔強,從不說謊。許二郎是讀書人,從小到大一板一眼,是個懂事的孩子。
“也就幾兩銀子的事。”許二叔滿不在乎。
嬸嬸看他一眼:“我想買一匹雲錦。”
許二叔詫異的抬起頭,他並不認為家裡現在的經濟狀況能用的起一尺一兩的雲錦。
嬸嬸就給他算,說二郎春闈之後,若是能中,身份就不同了,不能老穿以前那件袍子,再珍貴,一件也撐不起場子。
玲月到嫁人的年紀了,櫥子裡的衣裙該翻新了。
許二叔心不在焉的聽著,嗯嗯啊啊的隨口敷衍。
啪!
嬸嬸把筷子拍在桌上,大家一起看了過來。
嬸嬸又面無表情的拾起筷子,“吃飯。”
許二叔無奈道:“稅銀案的時候,咱們都掏空家底了,最初一個月的米麵還是我問同僚借的,等明年吧,明年一定買。”
嬸嬸低頭,不給他看自己微紅的眼眶。
“小心點,小心點...別碰到牆,弄髒了看老夫不削你們。”
門房老張的呵斥聲傳來。
許二叔心情不好,皺著眉頭看去,府裡下人們捧著一匹匹的綢緞,在門房老張的指揮下,小心翼翼的進來。
嬸嬸睜大了卡姿蘭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一匹匹光鮮亮麗的緞子搬進來。
“好漂亮...”許玲月驚呼道。
綠娥也瞪大了眼睛,垂涎欲滴。
只有許鈴音忠貞不渝的熱愛著食物,小臉埋在碗裡,腮幫一鼓一鼓。
“哪,哪來的這些?”許二叔茫然問道。
門房老張刷的展開一塊粗布,鋪在地上,邊指揮下人放下綢緞,邊回答道:“大郎帶回來的,說是陛下賜給他的。”
陛下賜的?許二叔第一反應是桑泊案破了?
身為御刀衛百戶,平日值守外城,內城的是他都不清楚,桑泊案在內城鬧的滿城風雨,但身份不夠的人,接觸不到相關資訊。
想到自己卡在練氣境近二十年,二叔心裡黯淡。但很快,這股悵然就被喜悅衝散:“寧宴人呢?”
“在門外....陛下總共賞賜了五百匹綢緞。”門房老張喜悅的說。
“啪嗒!”
嬸嬸手裡的筷子摔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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