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派心腹高手,聚攏流民,專打劫鄉紳商賈,侵佔他們的資源來穩住流民.........
永興帝腦袋裡“嗡嗡”的,只覺自己過去近三十年裡培養的認識被這封密摺推翻,湧起了荒誕的、不真實的感覺。
他看完摺子,第一念頭是:胡鬧!
在永興帝的認識裡,鄉紳、士大夫階層,以及名門望族,是朝廷重要的組成部分,是維持王朝統治的一部分。
如果與這些階層為敵,那麼朝廷的政令根本難以實行,歷史上,因為得罪這些階層而被推翻的王朝、皇帝,不勝列舉。
永興帝也是讀史的,他對政治的領悟,可以歸結為兩句話:
不斷的妥協;拉攏一批人打壓一批人!
所謂拉攏一批人,打壓一批人,放在朝堂上,就是或者更多黨派的支援。
放在統治國家上,拉攏的就是門閥、鄉紳、貴族、士大夫等,打壓的是天底下千千萬的平民百姓。
可是,許二郎密摺裡的一句話,深深震撼到了永興帝。。。
“手握土地者,盛世為盟友,亂世為棄子。”
圍繞這句話,許二郎給出長篇大論的闡述,相比起不計其數的災民,這些掌控王朝土地資源和財富的階層,只是極小的一部分人。
亂世之時,犧牲掉這小部分人,能得到廣大民眾的擁戴,皇權就能屹立不倒。
等到舊的階層毀滅,自會有新的人進入這個階層,取代他們。
永興帝覺得,這同樣是在拉攏一批人,打壓一批人。
附和他的政治理念。
最關鍵的一點,此事非朝廷所為,是流民匪寇作惡,與皇室與朝廷毫無干係。
“許新年有大才,可以重要!”
永興帝感慨一聲。
他反覆閱讀密摺,時而振奮,時而憂慮,時而咬牙,時而搖頭,猶豫糾結了很久很久。
呼.......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心裡已有決定。
“那火盆來!”
永興帝吩咐道。
趙玄振立刻端來火盆。
永興帝把密摺丟進了火盆,火焰竄起,舔舐紙張,將這封傳出去必定引來朝野震盪的摺子焚燒。
他不打算採納這個計策。
準確的說,不採納第三條計策。
理由很簡單,風險太大。
此事要是洩露出去,他的皇位絕對保不住。
他不是父皇,根基深厚,能穩穩壓制朝堂諸公。他只是上位不到兩個月的新君。
不,即使是父皇這樣積威深重的皇帝,也不敢這麼做。
委派心腹去做這件事,這其實就相當於將把柄送出去了。
一個隨時能讓自己萬劫不復的把柄。
別說心腹,就算是生母,胞妹,永興帝也不敢把這樣的把柄交給她們。
誰能保證心腹永遠忠心?
............
浮屠寶塔內。
已經抵達禹州,開始駕馭浮屠寶塔前往南疆的許七安,忽然一陣心悸,轉頭對苗有方說:
“過來幫我下一會。”
他正坐在小桌邊,與慕南梔對弈,黑白子殺的難解難分,局勢千變萬化,暫時誰都沒能奈何誰。
塔靈老和尚都驚呆了,沒想到此二人棋藝如此超凡絕倫。
苗有方停下練拳,一邊用掛在脖子上的汗巾擦臉,一邊為難道:
“我不會下棋!”
許七安堅持己見:
“南梔會教你的,下棋沒什麼難的,要相信自己的智慧。”
苗有方屁顛顛的過去,坐在許七安的位置上,看一眼密密麻麻的棋盤,陡然一驚。
棋子幾乎覆蓋了棋盤,下到這等程度,竟還未分出勝負。
許七安和夫人的棋藝可想而知。
慕南梔看了他一眼,道:
“你執黑,我執白。”
苗有方撓撓頭:“我不會玩。”
“很簡單,把五顆棋子練成一線就算贏。”慕南梔道。
“這是什麼棋?”
“這就是圍棋。”慕南梔一本正經的說。
另一邊,許七安走到窗邊,取出地書碎片,看見懷慶的傳書:
【一:永興帝沒有采納許二郎的計策,今日派人傳話給他:愛卿計策甚妙,然朕認為不必如此,就此作罷,不必再提!】
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