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心服口服:“是的。”
魏淵嘆了口氣:“初代監正沒死,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提醒了我,當年武宗皇帝奪位之後,曾暗中派遣親信,滿世界的尋找著什麼。為此不惜揚帆出海。這件事不記於正史中,但被一位大儒寫在傳記裡了。”
“初代隱忍這麼久,一來是沒有除去鎮北王和我,二來是暫時收不回你體內的氣運吧........咦,你往桌底下鑽幹嘛?”
魏淵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在找魏公的腿,容我抱一會兒.........”
許七安說著俏皮話,來掩飾內心翻江倒海般的情緒波動。
篤篤!魏淵敲了敲桌面,沉聲道:“出來!”
許七安從桌底鑽出來,正襟危坐:“魏公,你都知道了,你什麼都知道。”
魏淵嘆息一聲:
“你是我看中的人,但凡我要培養的人,我都會仔仔細細的調查,監視。你超乎尋常的修行速度,監正對你的青睞,靈龍對你的態度,佛門斗法時儒家刻刀的出現,斬殺護國公時刻刀的出現,嗯,你這不停搖出滿點的骰子不也是證明嗎。還有很多很多,你身上的破綻太多了。這些零散的情報單獨拿出來看,不算什麼。
“但我對你太瞭解了,所有線索拼湊起來,結合我本就知道的一些隱秘,簡單覆盤,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當日你打贏天人之爭後,跑來問我山海關戰役的詳情,我曾經問過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我以為你會和我坦白,但你選擇了隱瞞。”
許七安張了張嘴,想解釋,但又覺得沒必要,略顯沮喪的說:“那桑泊底下封印物的事呢?”
“佛門斗法同時暴露了你氣運加身,以及身懷封印物的事實。當然,光憑這個還不夠,還得有其他證明,比如北行時,你是怎麼殺死四品蠻族首領,把王妃搶過來的?”
魏淵嗤笑一聲:“我既知你氣運加身,那麼劍州那位能使用鎮國劍的神秘高手是誰,也就不用猜了。其實北行之前,我並不確定“封印物”在你身上。
“你瞞的倒是挺好,就那麼信任監正,信任那個佛門的異端?”
許七安搖頭:“監正是神仙人物,我信與不信意義不大。至於封印物,他法號神殊,我答應過他,要守秘。”
他把和神殊的約定也說了出來:尋找神殊的過去。
魏淵沉吟道:“監正默許了妖族解開桑泊封印,估計是為你而佈局的,用他來震懾初代。那位神殊在你體內一日,初代就不敢動你,不出意外,他現在是積極尋找破解的方法。
“關於這位佛門異端的身份,我有一些猜測,多半和萬妖國有關,和當年的甲子蕩妖有關。將來你遠走江湖,可以去一趟南疆的十萬大山,去那裡尋找真相。”
啊?神殊和當年的甲子蕩妖戰役有關?這是許七安沒有想到的。
“所以,魏公準備怎麼處置我?”許七安試探道。
說完,他死死盯著魏淵,害怕從他眼裡看到殺意。
“我倒是想殺了你,如果可以的話。”魏淵雙手攏在袖子裡,目光低垂,看著桌面,聲音低沉而平緩:
“夾在兩代監正之中,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乾脆與我坦白,你的目的,就是想搏一搏,得到我的庇護。”
一針見血!
許七安有些慚愧,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如果你要問監正值不值得信任,我無法給出答案,因為我也不知道。至於初代監正那邊,你更不用怕,與他博弈的是當代監正,出招和拆招的人不是你。你現在要做的,無非就是晉升品級,積累資本。”
停頓了一下,魏淵眼神轉為柔和,低聲道:“我會幫你的。”
聽到這句話,許七安才真正的如釋重負,感覺心裡一下踏實起來。
他臉上露出笑容,道:“那正好有件事要請教魏公。”
魏淵頷首。
許七安嘿了一聲:“如何晉升四品。”
魏淵表情一頓,愕然道:“你晉升五品了?”
許七安點頭。
一年不到,五品化勁.........魏淵恍然失神,良久,他瞳孔微動,恢復過來,喟嘆道:
“也對,身負大氣運的話,一品有望。可惜將來少不得要走高祖、武宗的舊路。你可能不知道,氣運是把雙刃劍。”
“得氣運者,不可長生。”許七安說。
“你知道的還不少!”魏淵表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