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死翹翹。
掛逼如他,兩次鬼門關之旅後,對儒家的吹牛逼大法有了些許心裡陰影。
“既無力改變,不如辭官。”王首輔淡淡道。
“只是因為魏公,怕不止於此吧。”許七安皺眉。
王首輔略有猶豫,搖頭道:
“其中另有隱情,你不必知道,對你沒有好處。老夫已然心灰意冷,不願在朝中久留,可惜這祖宗傳下來的江山,要亡於那昏.........”
王首輔果斷閉嘴。
他辭官當然不只是因為魏淵之事,當今聖上不當人子,當今監正冷眼旁觀,他雖位極人臣卻只是一介書生,能做什麼?
徒呼奈何!
既然如此,這朝廷不待也罷。
只是這些隱秘,許七安一個小小的四品武夫,不必知曉,知道太多,反受其害。
王首輔心灰意冷的端起茶,喝一口熱茶,暖一暖哇涼的心。
“你知道斷糧是元景一手操縱的?”許七安試探道。
“咳咳.......”
王首輔驚的噎了一下,劇烈咳嗽起來,這口茶沒暖到心窩,燙嘴了。
“你也知道?”
首輔大人震驚的審視著他。
“此來是想請首輔大人幫個忙!”
許七安內蘊望氣術的眼睛,專注的盯著他。
...........
直到黃昏,許七安才離開與臨安離開王府。
送走兩人後,王思慕徑直走向書房,明亮的燭光從紙糊的格子門裡透出來。
咚咚!
她抬起手,青蔥纖細的手指,扣了兩下。
“進來!”
王貞文的聲音傳來。
王思慕推開門,聞見了一股紙頁燃燒的味道,側頭一看,父親王貞文坐在圓桌邊,大腿上擱著一疊書,幾幅畫,幾幅墨寶,正一份份的往腳邊的火盆裡丟。
“爹,你在燒什麼?”
王思慕蓮步款款,靠攏過去。
“燒一些年少無知寫的東西。”
王貞文低著頭,凝視著火光吞噬紙張,他的雙眼也彷彿有火光跳躍。
“爹,我幫你。”
王思慕在他身邊坐下,不由分說,拿起一幅墨寶,展開,愕然道:
“這,這是爹你以前寫的詩,陛下還誇讚你詩才驚豔呢。”
王貞文的詩寫的很不錯,年輕時常常混跡詩會,大半輩子下來,也有幾手很得意的好詩。
這是一首寫忠君的七律,寫的蕩氣迴腸。
被元景誇讚後,王貞文很得意,裱起來掛在牆上,一掛便是近三十年。
“燒了吧。”
王貞文從女兒手裡奪過那幅詩,丟入火盆,火光瞬間高漲,吞噬了這幅年紀比王思慕還要大的墨寶。
王思慕大急,扭頭一看父親,愣住了。
王貞文老淚縱橫。
“爹?”
王思慕顫聲道。
從小到大,她從未見過父親流淚,一時間只覺得天塌了。
王貞文盯著火盆裡的火焰,低聲道:“爹和魏淵鬥了大半輩子,勝負皆有。對他的品性,爹沒什麼可以指摘的,說實話,很佩服!
“爹不認同的是他治理天下的理念,太霸道,太不講情面。官場不是一個人的,是一群人的。拉攏一批人,才能打壓一批人。那怎麼拉攏人?你要讓別人聽你的,就得餵飽他們。
“貪官無所謂,能做事就行。袖手空談的清官才誤國誤民,即能做事,又剛正不阿的官太少,治理國家,不能指望這些鳳毛麟角。
“魏淵就是這樣的鳳毛麟角,他能忍小貪,卻忍不了大貪。他能忍小惡,卻忍不了大惡。前些年,他要整治胥吏風氣,被我給推回去了,這不是胡鬧嘛,你要整治底下的人,首先得把上面的人給掃乾淨了。
“可上面的人是掃不乾淨的,思慕,你知道為什麼嗎?”
王思慕抿了抿嘴,試探道:“陛下?”
王貞文沒點頭,也沒搖頭,嘆息一聲:“而今魏淵戰死了,一個大半輩子都獻給了大奉的人,陛下卻連身後名都不願意給,薄情了些。
“但爹今天燒這些,不是因為他薄情,最是無情帝王家,坐那個位置,再怎麼冷酷都沒問題。像魏淵這樣的人,史書上不會少,以前有,以後還會更多。
“爹痛心的是,爹什麼都做不了,八萬多將士為大奉捐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