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面遞給客人,笑道:“不過這蠻子竟敢挑戰雲鹿書院的大儒,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眾食客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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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寢宮內。
元景帝慵懶的坐在塌上,翻閱道經,腳步聲傳來,老太監小碎步返回,低聲道:
“文會那邊傳來訊息,裴滿西樓和翰林院大人們論了經義、策論、民生、農耕、史..........不落下風。”
“不落下風,就已經是我大奉臉面無光了。”元景帝沒什麼表情的說道。
老太監看皇帝露出這個表情,便知他心裡不悅。
歸根結底,裴滿西樓如此逞威風,丟臉最大的還是一國之君。
“可有論詩詞?”元景帝突然說道。
老太監搖頭。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元景帝嗤笑一聲,笑聲剛起,又忽然板著臉,冷哼一下。
頓了頓,元景帝道:“張慎還沒來?”
老太監低頭:“張先生未來。”
元景帝緩緩點頭:“不急,文會還沒進正題呢。雲鹿書院的讀書人雖然討厭,學問上倒也從未讓人失望。”
他神態頗為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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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會正題是什麼?
是戰爭,是發生在北方的戰爭。
國子監代表裡,一位學子起身,憤慨陳詞:
“蠻族常年滋擾邊境,殘殺我大奉百姓,為禍深遠。而今遭了東北靖國鐵蹄的碾壓,竟恬不知恥的來我大奉求援。
“蠻族就是蠻族,厚顏無恥。”
外圍的國子監學子紛紛響應,怒罵蠻子“厚顏無恥”。
黃仙兒笑吟吟的全部在意,手指絞著鬢髮。
豎瞳少年滿臉怒火,極力壓制蛇類殘暴嗜血的本性,豎瞳陰冷的掃了那名學子一眼。
裴滿西樓面不改色,甚至笑了起來,道:
“巫神教稱雄九州東北,與大奉緊鄰只有三州之地。以大奉的人口和兵力,耗費一定的代價,就能把他們堵在三州之外。”
他停頓了一下,見諸公和武將們露出認同的表情,這才繼續道:
“但如果北方的領地也被巫神教佔領,靖國騎兵南下,可直撲京城。康國和炎國再從東進攻,遙相呼應。大奉豈不危矣。
“眾所周知,北方有連綿無盡的草原,靖國若是得了北方領土,便能養出更多的騎兵,屆時,大奉縱使有火炮和弩,也擋不住這群陸地上的“無敵者”。
“所以,大奉出兵,不是幫我神族,而是在幫自己。我神族繁衍艱難,人口低下,縱使時而滋擾邊關,卻沒那個兵力南下,對大奉的威脅有限。但巫神教可不一樣啊。”
沒人反駁。
翰林院的學霸,國子監的學子,乃至朝堂諸公,其實都認可他的這番話。
巫神教掌控的東北,物產豐富,既能狩獵,也能農耕,而農耕的文明,人口是最繁盛的。
巫神教人口相比大奉,差太遠,那是因為地域有限。
若是北方版圖落入巫神教手裡,遷出一部分人口去北方,最多二十年,巫神教的人口會翻一倍,至少一倍。
裴滿西樓沉聲道:“到那時,我神族的今日,便是大奉的來日。”
許新年默默旁觀著。
這群蠢貨,不知不覺被對方掌控了主動,你們要討論的,難道不應該是索要籌碼嘛,怎麼討論起出兵的必要性,肯定要出兵啊,這是毋庸置疑的...........額,討論籌碼好像是談判桌上要做的事,是諸公的事,確實不宜在這個時候談。
這場文會的核心,其實是大奉這邊要把裴滿西樓的形象打垮,把他的逼格打垮。
但形式不太樂觀啊,這傢伙本身就能言善辯,口才厲害,再佔據著必須出兵的“大義”。
許新年目光一轉,發現許多武將躍躍欲試,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又皺眉沉默。
還算有自知之明,這群武將罵人還馬虎,辯論?即使他們有豐富的帶兵經驗,也說不過裴滿西樓,呸,粗鄙的武夫.........
“諸公平時在朝堂上不是牙尖嘴利嗎,太傅打本宮手掌心的時候,不是能說會道嗎,怎麼都不說話。”裱裱焦慮道。
“太傅怎麼能下場,他是德高望重的前輩,輩分差太多了,即使贏了也不光彩,人家只會說我大奉以大欺小。諸公亦是此理,而且,如果諸公下場,我敢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