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楚州,因為塞北苦寒,民風彪悍。刻板的他,也終於開竅了,耗盡積蓄找熟人打點關係,希冀能重新調回京城。
直到有一年,蠻族騎兵過來打草谷,劫掠數十里。
事後,鄭興懷被打發去慰問百姓,視察情況,他走在田埂上,看著被鐵騎踐踏的青苗;他走在官道上,看著被蠻族吞吃只剩殘軀的屍首;他走進山裡,看見僥倖逃過一劫的百姓,看著他們貧苦和滄桑的臉龐。
鄭興懷想起了去世多年的母親。
後來那位首輔致仕,同窗和好友們在朝中運作,打算把他調回京城。
但那時候鄭興懷已經不想離開楚州,因為他把所有的精力、心血都傾注在這片土地。
他是那麼的拼命,時常徹夜不眠的處理政務,似乎這樣,就能彌補他對母親的虧欠。
時光荏苒,十八年彈指而過,他的大半個人生都交給了楚州,如今卻落得孤家寡人的下場。
“功名利祿一紙書,不過揚灰於塵土.......”鄭布政使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酒水傾倒而下,濺起塵埃。
...........
很長時間沒人說話,直到鄭興懷情緒穩定,大理寺丞清了清嗓子,道:
“闕永修已經畏罪潛逃,鎮北王伏誅,但他們的罪行還沒昭告天下,鄭布政使是主要人證,必須隨我們回京。但云州城這般景象,如今的北境,需要人留下來主持大局...........”
劉御史皺了皺眉,分析道:“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慘死,善後之事倒是簡單,只需安置好這兩萬多名將士便成。
“至於其他州郡縣,保持原樣就可以,不需要特別關照。而蠻族和妖族,剛經歷這場大戰,早已嚇破了膽。他們害怕那位神秘高手,短期內不會再侵略邊境。甚至許多年都不會了。”
鄭興懷沉吟片刻,看向楊硯:“秀才不掌兵,本官處理政務在行,管理軍隊是門外漢。楊金鑼,在場你修為最高,更有掌兵經驗。既能管理也能震懾士卒。”
楊硯頷首,淡淡道:“行。”
頭兒其實就是升級版的朱廣孝啊,沉默寡言,但踏實肯幹,非常可靠.........許七安從頭到尾都沒有插嘴。
因為他想說的,都被這些文官說完了。
“對了,”他忽然想起一事:“鎮北王的屍體帶回京去,他是此案主角,死,也要帶回京。”
“這是自然。”鄭布政使點頭。
鎮北王的屍體,無論如何都要帶回京城的。
這件案子,殺了鎮北王只是初步結束,為案子定性,才是一個完美的收官。
見事情已經談完,楊硯看向許七安,沉聲道:“隨我過來。”
頭兒,你嚴肅的樣子,囂張的口吻,就像我中學時的班主任.........許七安還是乖乖的跟他走了。
兩人沿著城牆,走出一段距離後,楊硯停下來,轉身說道:
“鎮北王獻祭城中百姓時,我曾看到城中百姓的魂魄匯入地底,地底似乎還有一座陣法。可當我事後去挖掘,掘地三尺,什麼都沒找到。”
魂魄匯入地底?這是什麼操作,鎮北王屠城不是為了煉製血丹嗎.........許七安聽完,第一反應就是:
妙真,我需要你!
有關於魂魄方面的知識盲點,找李妙真就對了,如果李妙真學藝不精,那沒關係,還有金蓮道長這個老銀幣。
楊硯凝視著他,問道:“你有什麼線索嗎。”
人脈廣的好處非常明顯,我以後要繼續把魚塘發揚光大,對了,黃油玉雕刻的小劍還沒送給軍娘..........許七安心裡不著邊際的想著,沉聲道:
“頭兒,你稍等片刻,我去趟茅廁。”
楊硯是知道他持有地書碎片的,當初那位紫蓮道長,就是楊硯單槍匹馬乾掉的。
許七安走下城頭,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取出地書碎片,用三號的身份傳書:【金蓮道長,我有事要與你單獨商量。】
大晚上的,看到這則傳書的天地會成員,心裡很不是滋味。
最近不知是怎麼了,李妙真那個女冠,三天兩頭要求遮蔽大夥,現在三號也有樣學樣。
幾秒後,金蓮道長傳書道:【什麼事?】
【三:妙真呢,妙真可以參與話題。】
........金蓮道長嘆息一聲,傳書道:【妙真,你可以傳書了。】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