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嘩啦啦........在場的禁軍和羽林衛紛紛跪下,站著目睹皇帝的悲傷,是大不敬之罪。
但總有幾個頭鐵的,比如跟著出來的許七安,以及使團眾人。
許七安二話不說,猛虎落地式跪下來,以表示自己對皇帝的尊敬,語氣深沉的說道:
“陛下一定要保住龍體,不可過度悲傷,需知情深不壽。”
元景帝深吸一口氣,對他的厭憎剛剛有所減輕,便聽這廝說道:“楚州的百姓要是知道陛下您為他們如此悲傷,九泉之下也該欣慰。”
元景帝臉色猛的一僵,惡狠狠的盯著許七安。
許七安這時候已經低下頭了,所以沒看見元景帝暗含著“閉嘴”意思的兇狠眼神,繼續高聲道:
“鎮北王屠殺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死有餘辜,可他死了,罪名卻沒有坐實,是曝屍,還是鞭屍,都由陛下定奪,臣毫無異議。”
守城的羽林衛騷動起來。
他們這才知道,棺材裡躺著的是威名煊赫的鎮北王,是大奉第一武夫,是陛下的胞弟。
這樣一位實力滔天的武夫,竟殞落了?
更難以置信的是,他,鎮北王,屠戮楚州城三十八萬百姓?
在如此驚天動地的訊息面前,沒有人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緒,議論聲瞬間炸開。即使元景帝在場,也不能讓一眾羽林衛噤聲。
元景帝抬起手,指著遠方,缺乏血色的嘴唇,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許七安裝聾作啞,繼續說道:“陛下準備何時昭告天下?”
“許七安!”
元景帝突然失態的咆哮起來,氣的渾身發抖,胸膛彷彿要炸開,吼道:
“你真當朕不敢殺你?朕現在就殺了你,現在就殺了你.........”
他作勢去抽身邊禁軍的佩刀。
“陛下保重龍體,卑職先行告退。”
許七安見目的已經達到,識趣的溜走。
“滾,都給朕滾!”
元景帝大吼道。
鄭布政使想硬剛一下,但被劉御史一把扯住袖子,一邊作揖,一邊散去。
使團眾人各自散去,沒有私底下多做交流,但該說的話,該商議的事,早在官船上已經敲定。
...........
打更人衙門。
時隔月餘,許七安終於返回,他目的性明確的來到浩氣樓底下,經過侍衛通傳,登樓來到七層。
魏淵穿著繡天青色雲紋的青衣,碧綠簪子簡單的束起長髮,形象瀟灑隨意,配上他清俊的五官,蘊含滄桑的雙眼。
一股中年老帥哥的魅力撲面而來。
魏淵正在玩左右手互博,左手捻黑子,右手夾白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回來啦。”
許七安“嗯”一聲,也不行禮,悶聲坐在桌邊。
“鎮北王死了!”
他聲音低沉的說。
“死了便死了。”
魏淵盯著棋盤,皺緊眉頭,注意力完全不在許七安身上,道:“你先等等,我下完這盤棋再說話。”
許七安突然伸出手,在棋盤上一劃拉。
嘩啦啦.......白子黑子散落一地,四處亂濺。
魏淵生氣了,抬手欲打,又輕輕放下,哼道:“打你我還嫌手疼,沏茶去。”
等許七安沏好茶,他端著茶杯,吹了吹,沒喝,不疾不徐的語氣說道:“有什麼想問的?”
許七安也不廢話,直截了當道:“魏公早知道鎮北王屠城的地方是楚州城?”
魏淵頷首。
妖蠻兩族突然揮兵南下,劍指楚州城,很可能是魏公洩露的情報..........許七安心裡愈發篤定,於是選擇先問另一個問題:
“魏公是怎麼知道的,據卑職所知,即使是勾結蠻族的散修術士,以及妖蠻兩族和萬妖國餘孽,都束手無策。”
“猜的!”
魏淵笑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法術能讓人擁有超凡脫俗的力量,但過於依賴法術,最後反而一葉障目。”
這個回答著實超出了許白嫖的預料,他深深皺眉:
“魏公您的意思是,您是基於對鎮北王的瞭解,猜測出的楚州城?但妖蠻兩族對鎮北王同樣瞭解。”
魏淵忽地冷笑:“誰告訴你我猜的是鎮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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