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的鐵騎在蛇山頂上鑄起十幾米高的祭臺,祭臺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是妖蠻兩族屍體堆積的京觀。
“納蘭雨師,一切準備就緒。”
靖國國君夏侯玉書登上祭臺,畢恭畢敬的行禮。
祭臺上,納蘭天祿負手而立,微微頷首:
“開始!”
夏侯玉書抓起火把,丟入火盆中,火油瞬間點燃,火盆衝起烈焰,冒氣黑煙。
黑煙滾滾,在蔚藍天空瀰漫,清晰可見。
山上、山腳的靖國鐵騎紛紛放下兵器,跪倒在地,拇指相扣,左掌包裹右掌,閉上眼睛,向巫神祈禱。
數萬人的信仰交匯在一起,明明無聲,可停在納蘭天祿耳中,卻是一聲聲宏大的召喚。
遠處靖山城,巫神鵰塑“轟隆”一震,黑氣瀰漫而出,嫋嫋娜娜的朝北境飄去。
黑氣穿過千山萬水,只用了十幾息的時間,就抵達了數萬裡外的蛇山,於蛇山頂上散開,化作一張模糊的面孔。
蛇山上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天地一黯,彷彿進入了黑夜。
夏侯玉書沒敢睜開眼,但察覺到了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籠罩整座蛇山。
巫神來了,祭臺召來了巫神........他心裡一震,連忙排除雜念,愈發的虔誠恭敬。
納蘭天祿朝著天空中巨大的人臉行了一禮,接著從袖中取出一口青瓷碗,碗裡盛著清水,水中游曳著一條筷子粗的赤蛇。
燭九!
它被納蘭天祿封印在了碗中。
納蘭天祿把碗放在鋪設黃綢的桌上,後退了幾步。
天空中的模糊人臉張開可吞山川日月的嘴,用力一吸。
碗中的蛟龍不可避免的飛起,脫離青瓷碗,被巫神吸入口中。
而那些分散在祭臺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屍體,溢散出絲絲縷縷的血氣,同樣被巫神吸入口中。
儘管炎國國運拱手讓給了佛陀,但北境的氣運算是彌補了巫神的損失.........納蘭天祿心想。
雖然試探出了監正的底牌,明白了他除了扶持許七安晉升武神,再無其他手段。
但佛陀並沒有讓大奉超凡高手死傷,吞噬雷州的行動雷聲大雨點小,因此巫神教的這步棋,總體來說是損失極大的。
納蘭天祿甚至覺得,佛陀退的那麼幹脆,多半也是抱著“反正便宜佔盡”的心理,不給巫神教漁翁得利的機會。
不多時,巫神張開的大嘴緩緩合攏,一道聲音傳入納蘭天祿耳中:
“做的不錯。”
這聲音無法分辨男女,宏大而威嚴。
納蘭天祿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有動彈。
“速回靖山城。”
威嚴的聲音再次傳來,繼而隨著黑雲一起消散。
..........
許府。
書房裡,許七安望著桌對面的許新年,道: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俊美無儔的許二郎捏著眉心,感慨道:
“這完全超出了我的品級該承受的壓力,除了絕望,像我這樣的凡夫俗子,還能怎麼辦?”
許七安拍拍小老弟肩膀:
“你可以負責出謀劃策嘛,狗頭軍師不需要上陣打戰。”
說完,揉著小豆丁的腦瓜,道:
“最近還有夢見大蟲子嗎。”
許鈴音懷裡捧著一疊桂花糕,秋季桂花香,府上天天都做桂花糕。
“有嘚!”小豆丁含糊不清的應道:
“天天說我要變成骨頭,可我變成骨頭讓師傅和白姬啃了怎麼辦。”
她認為的“蠱”是骨頭的骨,畢竟在生活中,娘整天訓斥她說:
是不是骨頭硬了?
或者說:
鈴音啊,今天給你燉了排骨湯。
許新年嘆道:
“原來不化蠱,難逃大劫是這個意思。”
各大體系的超品如果取代天道,其所在體系的修士都將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蠱神讓許鈴音儘快修行化蠱,是把她當成親信培養啊。
許七安沉聲道:
“化蠱的話,鈴音就會變成智力低下的蠱獸,只遵循本能做事,無法保留人性。
“當然,在蠱神看來,人性這東西完沒有意義就是了。”
如果化蠱沒有這麼大的後遺症,蠱族早就倒戈蠱神了,也不會一代代的傳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