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慶招手攝來珠子的途中,掃了一眼狐狸尾巴,面帶微笑的絕色妖姬,又看了看錶情誠懇的許七安。
接著,她伸手接過了鮫珠。
珠子入手的剎那,綻放出澄淨明亮的光芒,就像許七安上輩子的燈泡,即使在臨近晌午的天色裡,也足夠耀眼,足夠明亮。
“竟還會發光。”
懷慶輕‘咦’了一聲,表情和語氣有些驚喜。
有了這枚珠子,她寢宮裡就不用點蠟燭,而且珠子的光芒澄淨明亮,比燭光要璀璨許多。
難得的好寶貝啊。
說完,她發現許七安和九尾狐表情古怪的望著自己。
但兩人的表情並不一樣。
許七安的眼神和表情有些複雜,喜悅、戲謔、安心、溫柔、得意,無奈等等,懷慶已經很久沒從他的臉上看到這麼複雜的情感。
九尾狐則是戲謔、憋笑,以及一絲絲的敵意。
懷慶冰雪聰明,立刻察覺出端倪。
這時,她看見九尾狐捧腹大笑,滿臉戲弄、笑吟吟道:
“傳說只要手握鮫珠,見到心愛之人,它就會發光。
“還以為一國之君,堂堂女帝有多與眾不同,原來也和尋常女子一樣,對一個風流好色的男人情根深種。
“嘖嘖,藏的挺深啊,本國主閱女無數,還真沒看出你那麼喜歡許銀鑼。
懷慶看著手裡的鮫珠,臉色一白,繼而湧起醉人的紅暈。
她猛的看向許七安,美眸裡閃爍著羞怒、窘迫、尷尬,就像當初許寧宴和臨安的大婚時,被袁護法赤裸裸的揭露心聲。
她沒想到許七安居然用這種方式“暗算”自己。
“這個,陛下.......”
許七安咳嗽一聲,剛要打暖場,緩解女帝的尷尬,就看見她暈紅的臉頰一下子變的蒼白。
接著,用一種無比失望,悲傷暗藏的眼神看著他。
懷慶冷冰冰道:
“你是不是很得意?”
嗯?這是什麼態度,惱羞成怒嗎........許七安愣了一下。。
懷慶冷冰冰的揮了揮袖子,把鮫珠砸了回來。
許七安伸手接過,捧在手心,習慣性的撐起氣機,不讓它與自己手掌真實接觸。
他忽然明白懷慶惱怒的原因。
如果讓持有者面對心愛之人時,鮫珠會發光,那他捧著鮫珠時,它卻沒有任何異常。
這代表著什麼?
代表許七安誰都不愛。
難怪懷慶會失望,會憤怒。
這女人腦子轉的也太快了吧..........許七安剛才捧著鮫珠,其實手掌和鮫珠之間隔了一層氣機。
這樣就不會出現異常,讓懷慶察覺出不對勁,而且,更一層次的顧慮是,等懷慶知道鮫珠的特性,轉頭問他:
“珠子發光是因為誰?”
九尾狐興風作浪的附和:“對,因為誰?”
這就很尷尬了。
嘆了口氣,他撤掉氣機,握住了鮫珠。
於是在九尾狐和懷慶眼裡,鮫珠綻放出澄澈明亮的光芒。
懷慶冰冷的臉色迅速融化,眉眼間的失望和傷心收斂,痴痴的望著鮫珠。
“哎呀,許銀鑼原來一直暗戀人家。”
九尾狐“驚叫”一聲,眨巴著眸子,睫毛扇動,羞澀道:
“這,這,我們種族不同,不能相愛的。”
你滾你滾.......許七安恨不得啐她一臉的口水。
為了避免出現剛才那一幕,他收回鮫珠,拱手道:
“臣出海數月,先回府一趟。”
懷慶未作阻攔,微微頷首。
“我也要去許府做客!”
九尾狐嬌聲道。
許七安不理他,手腕上的大眼珠子亮起,傳送離去。
九尾狐搖著小腰,扭著臀兒,奔出御書房,化作白虹遁去。
人去樓空,偌大的御書房靜悄悄的,宦官和宮女早已摒退,懷慶坐在空蕩蕩御書房裡,聽見自己的心在胸腔裡砰砰跳動。
她捧著自己的臉,輕輕吐出一口氣。
也好,變相的傳達出了心意,燙手山芋在許寧宴手裡,她不管了。
..........
北境。
九州地理志注:
蛇山,無草木,多金石,山中有大蛇,名曰燭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