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釋修一方依舊把道統和人給送過來,可見不想此事出差錯的心思有多迫切,守住鏜刀山的決定有多堅決…
"法相的意思?這是針對金羽宗?"
奎祈並不答他,只兩指並在唇前,輕輕一吹,便見一股灰風自空而下,在一片司徒家修士的頭頂吹過,化為一道道純黑色的道袍落下,將他們赤裸的身體披住。
奴孜見三人都不理會他,識相地擺擺手,身邊的一眾法師跟著憐愍駕風而起,連同他一起化為彩光,往北邊退去。
李曦明則駕著神通微微落下去一點,下方的司徒氏裡有骨氣的想必早已經死了,留下的見了他一個比一個恐懼,磕頭不止,只將女眷扯了衣袍往前推,呼道:
“真人…真人饒命!”
“昔年皆是司徒末所為,與我等並無關係啊!”
李曦明靜靜地看著,有些難以言喻:
"昔年的司徒家…一位嫡系從湖上路過都能滅亡萬家的司徒家…如今成這副模樣了。"
他就這樣靜靜站著,面前的司徒家女眷面容姣好,滿臉是淚,爬到了面前叩頭,想要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袍擺,那隻手卻因為恐懼只伸了一半,徒勞地懸在空中。
很快,她沒能抓住這轉瞬的時機,迅速被身後的族人扒下去,一腳踢到身後去,換了別的人跪到前頭流淚磕頭。
“昭景?”
寧婉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曦明這才抬起頭,好像沒事人一般失笑搖頭,問道:
“這群司徒家的族人,如何處理?”
一旁的奎祈駕著神通下來,輕輕掃了一眼,輕聲道:
“司徒家的精英本來就少,如今不是被屠殺殆盡就是收到釋土裡去了,留下這一群多半都是旁支、庶出,即使有一兩個嫡系也是不受重視的,昭景可有什麼想法?”
司徒末與李氏仇怨不小,奎祈身為大鵂葵觀的修士,顯然不願意見到他大開殺戒,難得開口說這麼多委婉的話,李曦明則嘆道:
“我倒沒太多心思,北邊的和尚詭詐,真要是與我家有什麼仇,豈能放過,早早的被他們接到釋土去了,他們故意送過來,倒是希望我大開殺戒,斬草除根,好給他們釋土裡的司徒家人上緣法。”
“不錯。”
寧婉笑了笑,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來,送到李曦明手裡,解釋道:
“這是司徒家解禁秘法,大多數都能開啟,聽說司徒末這兩年偷偷改了改,可他們家嫡系多半也知道。”
寧婉把這東西交到李曦明手裡,顯然因為留在李曦明手裡的司徒庫,這老頭被李氏囚禁多年,如今掌握在手,果然有了很大的便利。
李曦明便點頭,答道:
“等我理清諸法,便往兩家呈送一份。”
奎祈拎起袖子,左右一擺,便將人與物一同分為三份,攝起其中一份,輕聲道:
“大人已經去北邊,餘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各宗該落的子,都可以提前佈局,只要不傷到那幾人,都不算大事。”
李曦明微微點頭,稍稍遲疑,問道:
“我欲煉一份『上巫』的靈胚,不知前輩可否為我參詳一二…”
他並不低估太陽道統的人脈,奎祈也沒有太多意外,很平靜地擺了擺手,答道:
“昭景若是有心,等大人走了,來虎夷一趟即可。”
於是駕風而過,化為灰風離去,等著他離去了,寧婉這才神色鄭重,向著李曦明問道:
“昭景可曾注意過這奴孜身邊的那一位四目憐愍?”
李曦明有些訝異,答道:
“略微瞧了一眼。”
寧婉正色道:
“這人叫【拔山】我家早就知道了,長輩與我提過,當年奴孜還是憐愍,這【拔山】就是他的手下的羅漢,因為天生神力,天賦異稟,便被一路提拔,如今隨著奴孜成就摩訶,他也是憐愍了!”
她沉色道:
“此人不可小視,神力恐怕與玄鋒相似,單從前程來看,奴孜甚至不如他,當年奴孜還想從玄鋒身上下手,湊齊一對,只是後來因為大寧宮突然勾連安淮,金性顯露,遂作罷…”
李曦明皺眉點頭,寧婉則憂慮道:
“金羽宗不動作…江北我等鞭長莫及,南北之爭已經把當年推到北邊的線毀的差不多了,如今丟了鏜金這個關鍵的點,釋修可以繞過東側,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事…”
李曦明心裡嘆了口氣,寧婉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