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磁之力…”
這氣息才剛剛升起,浮在天空的整片金氣轟然破碎,彷彿受了什麼牽引一般坍塌下來,把整座鏜刀山化為亮白之色。
寧婉依舊沒有望見金羽宗的修士,可身旁黑氣森森,一身烏黑道袍的奎祈真人駕神通而降,神色陰沉:
“如今就算是秋水本人來都沒用了,除非真君出手,否則誰也動不得。”
他說完這句話,目光慢慢往下移,看向了那白氣之中的山脈,道:
“鏜金門滅了無妨,司徒鏜當年拿得是古修天須門的道統,不能隨意丟失,儘管釋修拿到玉簡,開啟並不難,恐怕是很難保密了,可還是應該拿回來。”
奎祈在此地現身,北方的彩光終於不淡定了,分出一道幻彩落下,在近前凝聚成形,化為一金身。
這金身六手四足,頭上有三面,一面呲牙咧嘴,一面哭泣悲哀,都畫著美妙的紋路,四臂或持棒持棍、持刀持劍,餘下一雙手在胸前合十,聲音慈祥:
“奴孜見過三位道友!”
李曦明暗暗皺眉,奎祈已經冷笑起來:
“老東西磨蹭了這麼多年,大欲道也算是有位子給你了,前頭才見了【毗加】,眼下你也來了…大欲道與空無道…這些年倒是湊到一塊去了。”
"又是大欲道…"
李曦明與奎祈一同營救寧婉等人是與空無道的【遮盧】、【駘悉】交手,這一家想置自己於死地,當時就是大欲道的【毗加】出手攪局,如今又來了個【奴孜】,奎祈的話便是從此處來。
這【奴孜】顯然是南北之爭爬上來的摩訶,雖然與【駘悉】同一批,可看樣子年紀大的多,已經等了許多年了,聞言也不怒,靜靜地道:
“只多活了幾年,僥倖得了大人提拔,如今跟著【毗加】大人修行,他聽聞我與南邊修士接觸多,便派我來了。”
“我大欲空無兩道,上承法相之命,剿滅煉血食人的鏜金魔門,不知諸位真人有何指示?”
他義正辭嚴,一派正修姿態,絲毫看不出空無與大欲兩道慣常的模樣,李曦明知道這話奎祈是聽不慣的,果然見這黑衣男子神色更冷,道:
“好不要臉,司徒鏜正威風的時候,你等一言不發,如今鏜金只有一兩人了,倒是折騰得金氣沖天,遍野秋露,空傷氣候,也好說除魔。”
奴孜雙手合十,答道:
“好歹我等為民除害。”
寧婉雖然對大欲空無兩道仍懷怨恨,可眼看說不準要打起來,頓時躊躇了。
這事情傷及金羽宗利益,如果金羽肯帶頭站出來,寧婉等人絕對願意出手相助,可眼下悄無聲息,誰也弄不清裡頭到底有何交易,太陽道統就沒有什麼名正言順的道理了……
寧婉只好冷聲道:
“大人已經去了北方,釋道竟然還有南下折騰的心思…鏜金門再如何曾經也是仙道的道統,豈有一聲不吭便滅門的道理。”
“好歹是仙門道統,司徒鏜也是得了古修傳承,沒有遺失在外的道理。”
誰知奴孜哈哈大笑,應道:
“我等為仙道想好了!”
他輕輕揮袖,便見北邊憐愍打頭,駕著彩光飛來一群法師,用法力吊著一群群幾乎不著衣物、赤條條的男女,手中、腋下皆夾著嬰孩。
到了近前,為首的憐愍虎背熊腰,甲衣金燦,面容端正,四隻眼睛兇厲,行禮道:
“稟大人,司徒氏滿門已經帶到!”
李曦明低頭去看,遂見底下一群司徒家的人,修為或高或低,大多是凡人,到了近前,見了三位真人,眼中驟然升起希望來,痛哭流涕,哀嚎求饒,跪在彩光磕頭。
寧婉唏噓不已,奎祈則大為皺眉,隱隱含著怒色,司徒家再怎麼樣也是紫府後裔,被抓了就是被抓了,還要連著剝光衣服羞辱,如同牲畜,若不是司徒家數代以來沒幾個好東西,恐怕奎祈就要發作了。
奴孜又抬起袖來,頓時袖口迎風飄揚,瞬間暴漲,從中倒出,一片片大大小小的玉簡、法器,在這群人面前堆積如山,奴孜摩訶笑道:
“我等沒拿多少東西,都交過來給太陽道統了!”
他正色道:
“畢竟是法相的命令,不容有失,我等是真心希望太陽道統不要插手,這事情如若爭起來,我等是退不得的!”
其實即使真君去了北方,太陽道統也很難跨江過來,在山上與大欲道空無道聯手的釋修大戰,除非鵂葵的婁行出手,否則絕對不會做這種衝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