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元看了那幅畫好幾天,這才正式動筆在絲綢上作畫,並不完全是縮小描摹,也算是另一種創作。需要畫完之後,才可以用秘法加工絲綢再去裝裱。
遊成元只作畫沒有題款,畫成之後說道:“成成,你想在上面加什麼題款?我的書法不太適合這幅畫的意境,要說字跡蒼勁,還是讓老爸來寫吧。”
遊祖銘則拍莫四姑的馬屁:“要講究字跡輕靈中不失厚重,古意中透著清新,還是你奶奶寫的好。……成成,你想在留白處題什麼,就讓你奶奶動筆。”
遊方:“用魏碑體,寫一篇‘尋巒訣’,奶奶,就請您動筆吧。”
莫四姑則給了孫子一巴掌:“一家人都幫著你忙,你自己幹嘛呀?就算字寫的不好,醜媳婦也得見公婆,這是你自己有用的東西,就自己寫。”
遊成元在一旁道:“奶奶這話我不愛聽,啥叫醜媳婦也得見公婆?我覺得成成的字也挺不錯的!……成成,你自己寫!”
遊方接過筆,半天沒落下,搖了搖頭道:“今天心境不對,難以一氣呵成,我休息一晚上,明天上午落筆。”
莫四姑:“就你小子花樣多,那就快去歇著吧!”
這個春節,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其樂融融,遊方要打造的這一幅奇特的畫,也給家人增添了很多樂趣。他要這件東西當然有用,是為將來行走各地山川“煉境”準備的,他要以神識凝鍊山水靈樞於其中,透過“煉器”來輔助“煉境”,並打造出一件對自己很有用的器物,也是施展法術時的神識靈引。
遊方手中有秦漁,但這柄寶刃不能輕易出鞘,況且在很多同道交流印證的場合,也不能拔劍相向,他還需要別的東西——真正屬於地師的“法器”。原理類似神話傳說中的山河杜稷圖。神話自然是離奇而誇張的,但其中的玄機對遊方這種人並非沒有啟發,況且他本人在西漢古墓中的壁畫前,還有過一段奇異的經歷。(注:詳見本書二十九章《神虎噬女魃》)
至於能不能煉成,凝鍊到什麼程度,就要看他的閱歷、心境、功力以及用的功夫了。
池木鐸夫婦還要上班,初五就得先走,臨行之前遊方求姐夫幫一個忙,哪裡的考古發掘現場發現了陰界土,千萬別忘了立刻通知他,並且詳細對姐夫解釋了陰界土是什麼東西:地下封存千年的青膏泥層內表面,自然形成的一層薄膜似的黑色膏狀物,哪怕重見天日之後很久仍然保持黑色。
白膏泥與青膏泥之間的變色現象,身為考古發掘專家的池木鐸當然遇見過,但從未聽過陰界土的說法,以前也沒有留意過。聽遊方這麼一說也很感興趣,連他自己都想研究了,當即點頭答應下來,並保證會對下屬的各個考古工作隊都打招呼。
第八十五章 一個都不來
尋找陰界土,需要走遍天下山川,還要勘察地脈、感應靈樞甚至動用心盤,才能發現可能埋藏有陰界土的地方。把它挖出來,又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僅憑一人之力幾乎無法完成。
這個過程,對遊方的秘法修為、眼界閱歷、性情磨礪甚至武功境界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驗,劉黎的用意無非如此。遊方看穿了老頭的用意,但他自有投機取巧之法,別忘了他姐夫可是文物考古部門的領導,主管野外古蹟發掘與保護工作,管轄多個考古工作隊,也經常被抽調到全國各地進行現場發掘,那些場合是最容易發現陰界土的。
池木鐸只需打個招呼,就能省去遊方百倍的艱辛,所以他一直並不著急,早就想好了這一招。
太聰明的人大多有一個缺點,他們能夠看穿很多東西,迴避不少麻煩,但也缺少了艱苦歷練的過程,遇到必須硬著頭皮頂上去的情況往往就露了怯。遊方也許不適合用聰明兩個字來形容,這小子太溜滑了!尋找陰界土這麼艱難的事,他根本沒皺眉頭就把最大的困難給繞過去了。
老師碰到這種學生,往往是既喜歡又頭疼。也只有吳屏東那樣如春風化雨般的人格魅力,才能在點點滴滴中去感染他,讓遊方能夠真正的自省不迴避一些事。另一方面,只有劉黎那種手段更老辣的高人才能夠收拾他,讓這小子沒脾氣。
現在的遊方至少有一個優點,他修煉不偷懶、遇事肯擔當。找陰界土是投機取巧了,但遊方準備了一幅畫,將主要精力放在煉器與煉境上,並不違背劉黎的本意。假如老頭知道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當那幅奇特的畫打造完成之後,遊方袖中攜畫先從自己的家鄉開始,走遍周圍的山山水水。師父說的沒錯,掌握神識之後,人生的境界確實不同,那些從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風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