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
說著話幾人已經走下商坡,沿江邊步行,蒼嵐問道:“九星派各位堂主如今都已來到杭州,您為何單單隻去拜訪一情居士呢?”
遊方:“一情居士是順杖堂堂主,掌管宗門秘法傳承,她如果出了問題也是無衝派一夥,那九星派真的是完了,沈慎一就算無辜,這個掌門也該自裁。”
向影華問道:“這樣做豈不是打草驚蛇?”
遊方冷冷一笑:“我就是要打草驚蛇,安佐傑已經放出風聲,說我來到杭州欲與九星派中某些人為敵,那我何不公然現身呢?”
……
杭州靈隱寺旁飛來峰附近,路旁有一家茶室叫一情居,位於一處掛滿紫藤的山壁下,環境十分清幽。內部與一般茶室的卡座佈置不一樣,茶桌全是古色古香的檀木長案,竟然以捲簾分隔,在這裡喝茶若大聲喧譁則煞風景,吟詠之間隱約都可以聽到,茶客的身形透過捲簾中也都能夠看見。
茶室中備有文房四寶,品茶時可以揮毫以書畫會友,而這裡賣的茶那可是相當貴!
今天一情居從一大早就掛出了歇業的招牌,夥計們也全部放假了,有幾位經常來品茶會友的熟客來到門前都失望而去。梅蘭德與向影華、蒼嵐從起伏的丘陵山道上步行而來時,卻有一人站在茶室門前望道長揖,是一名身穿粉色長裙,編髻半散、斜插長簪的女子。一眼望去她就像一幅畫中之人,而她身後的茶室與山丘,還有兩旁的翠木與紫藤,都帶著畫意。
遊方在松鶴谷就曾見過她,九星派內外十二堂堂主有兩位女子,一位是截杖堂堂主柳絲,另一人就是這位順杖堂堂主一情居士。他走來時在幾丈外就抱拳還禮道:“俗客打擾雅居,實在抱歉,居士何必如此多禮,迎門望道等候?”
一情居士答道:“獨坐山中,風中忽有輕靈氣息,古人云聞絃歌而知雅意,知是蘭德先生與月影仙子、南海龍女聯袂來訪,此乃我一情居之雅幸,怎可不降階相迎?”
向影華與蒼嵐也一起抱拳還禮,這時向影華向遊方以眼神示意。遊方看懂了,向影華暗中告訴他這間茶室內外只留了一個人,就是一情居士自己。她一人面對這三大高手顯然帶有試探性質的拜訪,看來要麼是真的毫不在乎,要麼就是冒險故示坦蕩。
第二百五十六章 雅游
茶室中空無一人,開門時有風吹進,四面茶座的捲簾微微發出清脆之聲。櫃檯前店堂的正中間放著一張檀木長案,長案的一端擺著文房四寶,墨未研、卷未展。長案的另一側旁邊支著一個爐子,以活火烹山泉,銅壺冒著熱氣發出微響之聲。
一情居士請三人坐下,遊方坐在中間,蒼嵐與向影華在左右兩邊,她坐在對面提起銅壺、擺開茶具,開始沖茶待客。先用熱水澆壺已畢,待紫砂表面因熱氣自蒸而幹,又放下壺拿過一個白瓷罐,開啟蓋,用竹匙舀出一勺茶葉置於壺中。
茶罐開啟初聞暗香樸面,茶葉取出,細看一芽二葉挺拔俊俏,壺是紫砂陶,杯是潤白底帶粉綠色姜花紋的玉杯。只衝了半壺水,一情居士端起茶壺晃了晃似欲倒茶,壺卻懸在荼盤上方沒有遞過來。
也許是受了氣氛的感染,遊方看她沖茶已經出神了,見她舉壺便拿起杯子遞了過去凌空接茶。一情居士微微愣了愣,但還是順勢給他倒了一杯茶,向影華與蒼嵐本沒有端杯的意思,見遊方杯子裡的茶已經倒上了,也端起玉杯遞了過去。
一情居士的神情忍不住有點想笑,並沒有給向影華和蒼嵐倒茶,遊方接了一杯之後,她就把壺中剩下的水都給倒了,又衝了一壺。衝成之後卻不再倒茶,只是抬起一雙妙目似笑非笑的看著遊方。
見此情景遊方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把杯子舉錯了,但他臉皮夠厚毫不改色,把杯子舉到唇邊先細細的抿了一口,玉杯不大,接著就一飲而盡,又把杯子放下說了一聲:“多謝居士的茶。”
一情居士問道:“此茶如何?”
遊方抿了抿嘴唇道:“微有些偏澀,可能炒制的火候略有欠缺。”
一情居士微微點頭道:“文火焙炒之茶是欠了點濃烈,茗汁內蘊,一衝發味不足。此茶沖泡之前需用滾水洗之,壺中潤葉即可倒去,去其浮澀之意。而蘭德先生真乃率性之人,不僅能品出此茶之蘊,且坦然品其浮澀。”
原來剛才壺裡倒出來的不是第一遍沖泡的茶,而是洗茶的水,難怪向影華和蒼嵐都沒動也沒端杯子,倒是遊方不明白講究先把杯子伸過去了。而向影華和蒼嵐不想讓他一人尷尬,也陪著他一起端起了茶杯,結果一情居士卻沒給那兩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