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唐世言一向眼高於頂,口中帶劍,可沒想到竟是如此耿耿忠心,赤膽英雄!
於子倫劍劍奪命,唐世言抵擋之間,還要隨時躲避圍殺之人。
雨如潑,泥濘裡,馬蹄刀劍、腥風血雨。
容嫣非目光微微朦朧,她明白唐世言的眼神,她緊緊握刀,勒住馬韁:“好,唐世言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別讓我看不起你!”
說著,調轉馬頭,一聲令下,一句阿那語,便有大半阿那勇士隨她而去,留下的一部分,與唐世言浴血奮戰。
於子倫見狀忙道:“給我追,莫要放了那小公主走!”
唐世言亦是大聲疾呼:“掩護公主!”
頃刻,早已筋疲力盡的大沅將士便再次衝到前面,在容嫣非離去的方向,隔開一道屏障。
深山血戰
雨,滔滔不絕!
一場激戰,許是將關乎到大沅日後的成敗興亡!
……………………
容嫣非在大雨中策馬,不時回望那一方慘烈戰場,她內心熱血滾動,令目光堅定無比。
她聽聞大沅糧草奇缺,向父王請求,父王卻以種種藉口推拒,她不懂,父王為何會突然如此,但,因為莫名所以的掛念,她仍然偷了父王的令箭,號令阿那勇士,與她深夜奔向南楚,因容嫣非公主時常領兵作戰,衝鋒在前,故而勇士們並無太多懷疑,待容爾丹發覺,容嫣非已率人衝出阿那國界!
她知道,這一次,她沒有留回頭路,只怕父王不會原諒她!
父王的圖謀,亦也許早已不在那一方草原,而樂於見到中原廝殺!
而此時,已來不及想太多,李昭南一方,疑兵大火幾乎被狂雨熄滅。
山林隱隱還有燒焦的味道。
容嫣非只見李昭南戰袍凜凜,威風四面,絞殺當中,以一敵十,他這一方,人數相差無幾,相搏間,並不落在下風!
眼眸忽的被雨水淋溼,傻瓜唐世言,你的陛下哪裡需要你如此掛念?
難道你忘記了,他可是戰無不勝的天將軍!
可她亦知道,若萬一李昭南一方有什麼意外,唐世言不會原諒她,於是,容嫣非高喝一聲:“勇士們,殺,一切便聽大沅天子號令。”
女子清脆的聲音,震徹夜幕。
李昭南迴眼望來,大雨中,容嫣非悽然的秀色容顏被雨水沖刷得蒼白。
她唇打戰,目光卻堅然。
她竟回來了!李昭南微笑道:“公主,多謝!”
容嫣非不語,只是突地勒緊韁繩,怒馬長嘶,容嫣非轉身而去!
雨水被踏碎在馬蹄下,她留下軍隊馳援李昭南,自己隻身向回跑去!
唐世言,原來,嘴上從不饒人的你,竟然這樣傻……
…………………………
夜幕將要過去,急雨漸漸弱了。
只有零星的雨打在眼眸裡。
容嫣非奔回到唐世言的戰場,只見到血色遍山,雨水流淌,鮮紅的血令冷雨彌散著濃濃腥味兒。
目所及處,是鮮血、屍體與殘劍斷肢。
死氣沉沉。
零星的雨涼透心底。
唐世言呢?是被俘了,還是……
容嫣非下馬,小短靴踏著血水,她驚惶尋找,屍體橫陳中,她生怕看到了唐世言的面容。
“你找誰?”熟悉的、略微沉重的聲音。
容嫣非心中一顫,回頭看去,只見身後,兩個人攙扶著一身浴血的男子,男子戰袍凌亂,面容狼狽,唯有目光依然清朗。
容嫣非怔怔看著,忽的笑了:“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她目光裡,依稀有雨光的清亮。
唐世言笑道:“可不?我唐世言的命可值錢呢,怎麼能這麼不明不白、一文不值的就死了?”
此時此刻,他都已站立不穩,卻還有心說笑?
容嫣非微微側開眼光,唇際有一絲淺淺笑意:“是啊,你多值錢啊?還是先站穩了再說吧。”
說著,走過去,亦攙過唐世言:“還能不能上馬啊?”
唐世言輕咳兩聲:“當然能。”
說著,雙足奮力一蹬,拉緊馬韁跨上馬,低眼看著細雨中的容嫣非:“公主要不要上來?”
容嫣非面若飄零桃花,卻扭頭道:“算了吧,你這命多值錢,萬一路上死了,我可賠不起給李昭南!”
說著,示意身旁亦有傷在身的兩名侍衛,幾人踏著鮮血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