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有點沮喪。
菊治在看報的過程中,覺得頭很沉重,就躺在飯廳裡。
“睡鋪還沒有收拾吧。”菊治說。
話音剛落,正洗東西的女傭一邊擦著溼手,一邊趕忙走了進來,說:“我
這就去拾掇。”
過後,菊治走進臥室一看,壁龕上的牽牛花沒有了。
葫蘆花瓶也沒有掛在壁龕上。
“唔。”
可能是女傭不想讓菊治看到快要凋謝的花吧。
雖然菊治聽到女傭說,牽牛花和葫蘆都是“蔓生植物”,忍不住笑了出
來,但是,話又說回來,父親當年生活的那套規矩還保留在女傭的這些舉止
上。
然而,志野水罐卻依然擺在近壁龕的正中央的地方。
如果文子來看到了,心裡無疑會想:太怠慢了。
文子贈送的這隻水罐剛拿回來時,菊治立即插上潔白的玫瑰花和淺色
的石竹花。
因為文子在她母親靈前就是這樣做的。那白玫瑰和石竹花,就是文子
為母親做頭七的當天,菊治供奉的花。
菊治抱著水罐回家途中,在昨日請人把花送到文子家的同一家花鋪裡,
買回了同樣的花。
可是後來,哪怕只是摸摸水罐,心也是撲通撲通地跳的,從此菊治就
再也沒有插花了。
有時在路上行走,菊治看見中年婦女的背影,忽然被強烈地吸引住,
待到意識過來的時候,不禁黯然,自言自語:“簡直是個罪人。”
清醒之後再看,那背影並不像太田夫人。
只是腰圍略鼓起,像夫人而已。
瞬間,菊治感到一種令人顫抖的渴望,同一瞬間,陶醉與可怕的震驚
重疊在一起,菊治彷彿從犯罪的瞬間清醒了過來。
“是什麼東西使我成為罪人的呢?”
菊治像要拂去什麼似地說。可是,響應的是,越發使他想見夫人了。
菊治不時感到活生生地撫觸到過世了的人的肌膚。他想:如果不從這
種幻覺中擺脫出來,那麼自己就無法得救了。
有時他也這樣想:也許這是道德的苛責,使官能產生病態吧。
菊治把志野水罐收進盒子裡後,就鑽進了被窩裡。
當他望著庭院的時候,雷鳴打響了。
雷聲雖遠,卻很激烈,而且響聲越來越近了。
閃電開始掠過庭院的樹木。
然而,傍晚的驟雨已經先來臨。雷聲遠去了。
庭院泥土飛濺了起來,雨勢異常兇猛。
菊治起身給文子掛電話。
“太田小姐搬走了。。”對方說。
“啊?”
菊治大吃一驚。
“對不起。那。。”
菊治想,文子已經把房子賣了。
“您知道她搬到什麼地方嗎?”
“哦,請稍等一下。”
對方似乎是女傭人。
她立即又回到電話機旁,好象是在唸紙條,把地址告訴了菊治。
據說房東姓“戶崎”,也有電話。
菊治給那家掛電話找文子。
文子用爽朗的聲音說:“讓您久等了,我是文子。”
“文子小姐嗎?我是三谷。我給你家掛了電話吶。”
“很抱歉。”
文子壓低了嗓門,聲音頗似她母親。
“什麼時候搬的家?”
“啊,是。。”
“怎麼沒有告訴我。”
“前些日子已將房子賣了,一直住在友人這裡。”
“啊。”
“要不要把新址告訴您,我猶豫不定。開始沒打算告訴您,後來決定還
是不該告訴您。可是近來又後悔沒有告訴您。”
“那當然是羅。”
“喲,您也這麼想嗎?”
菊治說著,頓覺精神清爽,彷彿身心被洗滌過一樣。透過電話,也有
這種感覺嗎?
“我一看到你送給我的那個志野水罐,就很想見你。”
“是嗎?家裡還有一件志野陶呢。那是一隻小的筒狀茶碗。
那時,我曾想過是不是連同水罐一起送給您,不過,因為家母曾用它
來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