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繼續訓斥,從渡江到現在不過是五天,遼寧的兵馬中已經有了千餘名逃兵,打了勝仗都是如此,若是敗仗還會如何,至於斬獲三千敵人首級,需要有兵馬運送回去,遼西軍將的爭先恐後也讓人吃驚。
“我記得去宣府之前,咱們家的兵馬還有幾分嚴謹,怎麼今日卻是這個樣子,咱們做武將的,手底下的兵卒不強,那就是沒了根子,長久看怎麼辦!”
頓了頓,李如松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李如柏對這句話卻全然沒有感觸,只是輕鬆的說道:
“大哥,如今不用舞刀弄槍也一樣有榮華富貴,咱們家在建州那邊,在遼北草原上那邊,生意上都已經做成了局面,就算沒這個勞什子總兵,靠著那產業的進項,也是幾輩子吃用不盡。”
聽了這番話,李如松長吸了一口氣,攥著馬鞭的手都是青筋暴起,可到最後卻轉了話題,他向前帶了帶馬,開口說道:
“按照探馬的回報,倭寇駐紮在平壤城的力量並沒有大規模的調動,想來是準備依靠城池據守,按照逃回來的人講城內倭寇兵馬和朝鮮的降軍,加起來差不多有兩萬一千之眾,而且沒什麼民夫充數,這也是大敵。”
率隊的一干將領都已經是聚過來,李如松沉吟了下開口說道:
“這等大敵,如果咱們報著殲滅敵人的想法,恐怕咱們自己的死傷也是不少,倒不如以奪城為主,拿下這城池之後,半路上追擊敵人的潰兵,幾千首級也是湊的出來,這樣報回去也是大功一件,而且這平壤城實實在在,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眾人都是點頭,李如松這般說,完全是站在李家的角度來考慮,又不用付出太多的死傷,的確是個上佳的法子。
“大帥,這城池比不了遼陽瀋陽,可也是鳳凰城的規制,要打怕是不容易吧!”
“查大受,不要叫我大帥,這稱呼被人聽去了,被遼國公的人聽去了,那就是天大的麻煩,小心些!”
被他訓斥了一通,那邊一個年輕將領脖子一縮,李如松又是繼續說道:
“死傷,你們就是怕死傷,這次用步卒,各家馬隊留著追擊,你們別忘了,咱們的炮可是要比從前好太多了,就算是以往的將軍炮你們不也帶了幾門嗎?”
“大人,明軍已經是在城下佈陣,只有東邊的城門外沒有敵人!”
一名旗本武士腳步匆匆的走上城頭稟報,原本信心滿滿的小西行長此時臉色蒼白,看著城下黑壓壓的明軍陣勢。
好在日本到了小西行長這一級的將領,鎧甲都是歐洲的式樣加以改變,並且遮蔽全身,在面甲的遮擋下,外人倒也看不出小西行長此時的擔心和忐忑,和其他的大將一樣,小西行長的身上的鎧甲也是式樣別緻,顏色鮮豔,在城頭極為的顯眼。
“這是圍三缺一的法子,明國的將領這是想讓我們從東面離開,然後追擊啊!”
小西行長的聲音還是頗為鎮定,倒像是臨敵平靜分析敵情的樣子,不過下一句話就有些底氣不足了:
“居然這麼多的騎兵,明國有這麼多馬!”
明軍也就是三萬左右,相對於倭寇來說優勢並不大,真正給小西行長視覺震撼的是那些騎兵,即便是在城頭看下去,也能看到那些騎著高頭大馬的遼西騎兵,過萬的數量,給人的視覺衝擊遠超過幾倍於他們的步卒。
相對於上次在平壤城到處亂竄的祖承訓部,城下的騎兵更有章法,顯得肅殺之氣更重,森森然極有壓力。
小西行長深吸了一口氣,轉頭說道:
“諸君,明國雖然勢大,但已經是強弩之末,這平壤堅城足以當三萬大軍,這平壤堅城加上我靠本大軍,對下面的明國軍隊完全是優勢,這次來的明軍雖然人多,但下場也會和上次一樣,潰敗而歸!”
他在這裡鼓動士氣的時候,突然聽到另一邊一名足輕頭在那裡喊道:
“大炮,明軍有大炮!”
原本在倭國的時候,武士們都將大炮稱為大筒,但在渡海攻擊前後,大筒和大炮變成了兩種不同的武器,稱呼上也是分開。
一聽到這個說話,倭寇第一軍團的將領都是走到垛口那邊張望,看到了正在向前推出的一門門大炮,三江匠坊製造的火炮口徑還好些,那些遼鎮原來的大將軍炮看著更加駭人。
“大人,派人出城突擊,不能讓明軍這麼從容的施放火炮!”
有人大聲的說道,又有人說道:
“大人,城下還有兵馬需要大人指示,請大人速去!”
這話說的無理,可卻正合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