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已經在眾人的心中形成了共識。
何況如今北邊的蒙古部落是一家獨大,據說俺答部那邊可以動員十萬騎兵,自嘉靖二十年左右至今,大同已經幾次被破口破邊,大隊韃虜騎兵衝過來燒殺搶掠,年紀大些,運氣好活到現在的那些老人都還有記憶。
大同鎮的軍將官兵都是心裡罵娘,另外卻無可奈何的加強戰備,準備抵抗這不按照規矩南下的韃虜。
邊兵們開小差的次數比從前大大的增加了,以往這等情況,邊將們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等緊張的情況過去後,邊兵們能夠回來種地做活,那就算不得什麼大事,也不必行軍法。
各路的參將、遊擊都是這般想,下面的邊兵多是老兵油子,自然也明白這個勾當,不過今年卻和往年有很大的不同,各路軍將的親兵家丁能撒出去的都是撒了出去,追捕逃兵。
這些家丁親兵本就是精銳,加上和那些逃跑的兵丁本就是同僚,怎麼逃,從那條路逃,都是心中有數,截住也是容易的很。
被截住之後,以往自然也有倒黴鬼被抓住過,也有矇混過去的法子,給些銀子銅錢,許點好處,甚至打個欠條,各家軍將的親兵家丁手頭一鬆也就放走。
但今年情況卻有點不同,拿出好處來不一定能買通了,大都是直接抓回軍營中行軍法,開小差做逃兵的懲罰很簡單,那就是砍頭。
一顆顆腦袋被掛到營柵上去,有心思逃跑的人也都是膽寒,不管願意不願意,總歸老老實實的當值,不敢再跑。
自然,未必處處都能嚴格執行軍法,可執行軍法的地方也有很多,看到那血淋淋的頭顱,誰都是心中驚懼,多少有了點約束。
在各處軍營中,聰明的人看出了點端倪,且不說每日間開始點檢兵馬,點檢兵馬的人中,從了本部的軍將頭目之外,身邊還跟著錦衣衛打扮的校尉。
各處軍將如此,副將馬棟那邊也不放鬆,馬棟來山西這邊做參將,如今又是暫代總兵的副將,馬家的家兵家將也調撥了七百餘人過來,這七百餘人可是馬棟的家底命根子,以往開戰,這些家將親兵都是珍惜之極,絕不動用,輕易不派到危險的地方,只是帶在馬棟的身邊,但這次也有了變化,也是分成幾隊,出邊關在草原上偵查巡視,到草原上巡視不比在邊牆之內,和草原上的韃虜碰上就是見血要命的廝殺,就會有損失,要放在以往,馬棟絕不會這麼捨得下血本,這次卻很捨得動手了。
孫大英去了京師享福,原來的勇勝伯余家這一系或者破敗,或者逃到草原上,大同鎮的邊將都是以馬棟為尊,作為欽差的王通到來,下面的軍將未必覺得如何,即便是有軍令下達,也可以虛影故事。
但看到馬棟也這麼不顧惜自家的實力,這麼認真辦差,身邊各處又都派了錦衣衛的校尉盯著,也都不得不認真,或者至少要做個形式出來。
大同鎮各營各軍都是緊張起來,草原上的訊息卻更加讓大家琢磨不懂,歸化城是俺答部大軍屯駐之地,如果發起攻勢,最近的關口就是殺虎口,如果要有行動,那韃虜大軍就會提前在這邊做出佈置,可現在大隊騎兵活動卻飄忽異常,有時候在殺虎口這邊,有時候卻到東邊的拒羌堡,鎮羌堡,那邊就是大同府城正北的防衛,甚至還會到西邊的陽和口和白羊口,那邊都已經靠近了宣府的地界。
草原上的訊息,大同這邊也不是聾子瞎子,也知道那邊口口聲聲的再說什麼清剿馬賊,但一次就有千餘名騎兵出,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如果松懈了,萬一對方借這個機會突入,那就悔之不及了。
十月之後,大同鎮派往草原上的偵騎已經和韃虜清剿馬賊的大隊發生了接觸,但偵騎自知人少,遠遠看到就是打馬狂奔,倒也沒有什麼損失。
可損失也是出現,遠遠看到騎兵,又是打馬狂奔逃跑,往往會被韃虜騎兵認為是馬賊,還要追擊一番,有的被追上,直接射殺,大部分幸運的還是逃進了邊牆之中。
那些被射殺的,翻看衣甲,也知道是大明的偵騎,殺了也就殺了,也就揚長而去,但那些沒追上跑進邊牆內的,卻讓韃虜大隊騎兵禁不住懷疑,那馬賊到底是不是從大明這邊出來的。
有了這個懷疑,加上大同這邊羸弱窩囊了許多年,韃虜騎兵也就越靠越近,讓大同與草原邊界的形勢越來越緊張。
不管是北地草原,又或是大同邊鎮,局勢都是越來越緊張,唯一讓大同這邊心思稍微鬆下來的是,欽差王大人總督大同之後,他和萬曆皇帝親厚,萬曆皇帝也自然大開方便之門,由王通領銜,聯名上奏請援的奏摺很快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