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之後卻是帶著冷笑。
親衛們簇擁他上了馬,一名親兵頭目湊過來說道:
“老爺,白羊口那邊貨物屯了不少,現在價錢正高,要不要……”
“老子再說一遍,什麼時候發賣老子說的算,你今天就去白羊口那邊,跟那邊說明白,沒得號令,不要打那些貨的主意,要不然他全家老小都不要活了!!”
白羊口在大同鎮靠近宣府鎮那邊,大同鎮天成衛所在,馬棟當年就在那邊鎮守。
七百二十二
萬曆十一年十月初的時候,萬曆皇帝下旨,令錦衣衛指揮同知王通督辦總領大同,剿滅馬賊,防範韃虜。
差不多是九月下半,韃虜的騎兵開始在大同邊牆頻繁活動,十月初京師那邊就有旨意下達,這對於大明來說,可是難得的高效率了。
督辦總領四個字,說白了就是“總督”,原本宣大總督是負責宣府和大同兩個邊鎮防區,王通則是專領大同,大同巡撫,大同知府,轄下的各州縣,以及大同鎮,這各處的民政軍政都是由王通總領管轄。
京師來的宣旨宦官念了旨意之後,還把原來屬於大同總兵的王命旗牌交給了王通,也就是說,王通可以調動大同鎮的兵馬。
接旨是在太原府接的,宣旨宦官照例要歇息兩天在走,據說這宦官住在驛站的時候,大同鎮監軍徐文派來了心腹問候。
少不得送上一份厚禮,監軍本就有邊鎮太上皇的意思,現在他頭上又來了個王通,怎麼也要問明白根底。
“張誠張公公嘴裡常唸叨的,鄒義鄒公公那邊,據說和王大人是結義兄弟……”
宣旨的宦官也是個極有分寸的人,上面這話說沒說,其他人也不得而知,但過後一天,徐文就連忙派人問候,並詢問王通何時來大同,謙卑客氣。
山西上下弄的一頭霧水,這位欽差到來明明是查宗祿拖欠,突然間變成了督辦馬賊清剿,又突然間變成了督辦總領大同,備虜備戰。
不過這位做事不太按照常規的年輕大人去大同也好,查宗祿的種種作為雖然和大家沒什麼干礙,卻讓人摸不到頭腦,總是心裡沒底。
山西巡撫、山西布政使以及一干官員,少不得去王通那邊送行,說一些勉勵的言語,還要商定一些軍民的政務,真要開戰或者嚴陣以待,山西就是大同的後方,民壯的協助,物資的輸送都要跟上。
整個晉地都是忙碌了起來,若是有心人算計下,就會發覺到有些不合邏輯的事情,比如說宮內的旨意未免來的太過及時,就算路上順利異常,難不成這邊送告急文書的使者到了京師,那邊京師就下旨不成。
細算起來,搞不好是這邊剛進城門,傳旨的宦官已經從城門出來,而且傳旨宦官臉色蒼白,疲憊之極的樣子,這一路上都沒怎麼歇息,看來是騎馬急趕,這個也不太合規矩,大同只是告急,卻沒有到真急的時候,傳旨怎麼如此的匆忙。
但這樣的細枝末節,誰會去關注,差個一天兩天的,難不成還要質問天子,讓他收回旨意不成。
……
大同總兵府邸已經被清了出來,王通當仁不讓的住了進去,既然由他總督大同,那宣大總督翁文達也就樂得清閒,在自己的駐地不過來。
其餘諸人,大同巡撫梅文進,大同鎮監軍徐文,大同鎮副將馬棟自然要會同議事的,除卻梅文進之外,徐文和馬棟,一個是宦官,一個是武將,可都是清楚王通的份量,他二人如此,梅文進也只能隨大流了。
“馬大人說得有理,如今以大同鎮一鎮之力,不足以抗衡俺答部的大股韃虜,本官當上奏朝廷,請援兵前來。”
第一次議事,王通就說了這番話,原本還擔心王通年輕氣盛,逞強做事的徐文和梅文進都鬆了口氣,王通這意見和馬棟一致,倒都是守成萬全的主意,眾人形成了共識,立刻是聯署附名,派六百里加急去往京師求告。
大同總兵府邸之中,除卻王通的親衛之外,其他官員豪商送來的丫鬟小廝全都被清了出去,聽差聽令的只有親衛們,安全完全可以放心。
王通在書房中,譚將站在門邊,一個個的人向裡叫,下面的親衛對王通的計劃多少知道些,知道這是將主要傳令四方,但沒想到被叫過去的第一個人是齊武。
親衛齊武進了書房,譚將就關上了門,王通這幾十天勞心勞力就一直沒有停下,即便是健壯身體,也顯得有些疲憊,見到齊武進來,王通揉了揉額角,笑著說道:
“別人看不出,你整日裡想著,估計能看出一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