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風光歸風光,志得意滿歸志得意滿,沈枉在日本還算是好,離開這邊,卻還是鬱悶。
原本以為來到日本自成體系就可以遠遠避開天津衛,但沈枉來到日本才發現,現在的東方海面上,想要進行貿易,想要買賣任何能帶來暴利的貨物,都必須要和三江系統和三江系統的同盟打交道。
比如說總利潤最大的蔗糖貿易,佔據了呂宋之後,所有的蔗糖運送都必須要經過三江船隊的控制區,而且呂宋有目的的種植甘蔗和發展榨糖的工業,讓這裡的蔗糖產量變得很大,已經能夠衝擊日本的市場。
而絲綢、生絲、藥材和瓷器,松江和天津衛又都在三江系統的控制下,沈枉現在在海上賺到的每一文錢裡,三江系統都要在其中拿到一半甚至更多,被人掐著自己的命脈,這個滋味並不好受,沈枉努力想要擺脫他。
讓沈枉感覺到鬱悶的是,他本來在朝鮮的仁川港找到了一個販賣關外皮貨的商行,以為發現了一個利潤的來源,沒想到派人打聽,七拐八拐的,居然還是三江皮貨行的產業,現在在海上居然躲不開王通的範圍了。
沈枉現在對取得一個港口,一個專屬於自己的港口無比的熱衷,只要能有這麼一個所在,他就可以有穩固的供貨區域,有穩定的大後方。
在這個念頭的驅使下,沈枉對豐臣秀吉的命令極為的用心,到處召集船隊,蒐羅能用的船隻,豐臣秀吉撥給他的金銀數量都很巨大,若在往日,這是個盤剝剋扣的大好機會,可沈枉居然沒怎麼貪墨,儘可能的都用在了造船和收攏人心上。
他的這個作風讓豐臣秀吉派來的武士很滿意,沈枉越發的得到豐臣秀吉的信任,但聲勢弄的這麼大,沈枉眼下的船隻又是完全夠用,他的所作所為想要瞞過什麼有心人也是很難,更不要說,已經有日本的大商人開始透過水路和海路將糧食以及種種裝備運向肥前和筑前兩國,那邊向西就是對馬島,對馬島再向西就是朝鮮了。
朝鮮有什麼,那裡從上到下都是窮的底掉,真正的好處還是在更向西的大明,那裡才是傳說中遍地黃金的富庶之國。
常理來講,大明是個大國,日本是個小國,雙方完全不能同日而語,可細究起來卻未必如此,嘉靖年間,為禍東南,幾乎動搖社稷的倭寇也不過是以日本戰國那些戰敗了的武士為骨幹,就打的大明的各路兵馬損失慘重。
再看看現在,大明已經太平了許久,而日本上下的武將和士兵則是剛剛停歇,一個是太平已久,一個是久經沙場,這個自然高下不同。
往來於大明和倭國的海商對日本的武將和士兵看的多,對大明的反而看得少,什麼禁軍在草原上的威風八面,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比遙遠,真假難辨的事情,可日本的戰國二百年,往來於各個港口,所見所聞當真不少。
大明的朝廷中樞議論什麼,當天晚上就會在茶館和酒肆中流傳,在日本這個情況也好不了太多,保密或許能稍好,但第二天第三天,城下町也會有相應的訊息流傳。
關白大人想要動用多少人,在萬曆十九年的十一月很多有身份的人就已經是知道了,不會少於二十萬。
二十萬大軍,這麼多年的戰國時代,出動到這個人數的部隊也就是去年的征伐北條,這次居然又要出動這麼大的規模,而且所動用的武將和軍團也都有了訊息,都是西國和九州、四國的宿將和精銳兵團。
這樣的規模,這樣的武將和兵卒素質,二十萬人,大明有多少次動員到這個規模的部隊,仔細盤算,這些年來還真是找不出。
許多戰役都是所謂號稱幾十萬,號稱不過是虛張聲勢,號稱百萬也是有的,但實際上有多少人,細究下來,似乎也沒有超過十萬的時候,而且這大明的兵丁並不是人人能戰,又要分為什麼家丁親兵,什麼標兵,什麼正兵,很多兵卒不過是個掛著個兵卒名號,實際上做個輜重搬運的活計。
而日本這二十萬兵,要是仔細打算,都是各處的老兵,都在戰場上鏖戰昨年的角色,沒有一絲的虛假,這樣的隊伍真要去了朝鮮,那豈不是勢如破竹,一路橫掃,就算是到了大明,遼寧恐怕也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抵禦。
海主們久在海上,他們的看到的東西不多,能判斷的依據也不多,不過這不妨礙他們做出判斷和取捨。
沈枉就要成為肥前的大名,這個訊息讓他們無比的羨慕,他三水王這次要做個真王了,很多人都是這麼說,他有船有人,我也有船有人,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也有不少的大股小股勢力過來相助。
對這些大明來的海主,豐臣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