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還真是兩袖清風,不過這不是想清廉,而是無奈不得不如此,一個沒有背景的清流,怎麼會有什麼外快,憑著發不全的俸祿,吃口葷腥都要算計。
至於說“重禮”,兩條大魚,四色乾果,於監汝提上門的也就是這點東西而已,於監汝心中百味雜陳,被王通府上的管家領著出門,到了門口,卻見到兩輛馬車在那裡等候,不由得一愣,他來的時候,可是讓自家的妻弟挑著禮物,一起走過來的。
“於大人請上車!”
王通的管家笑嘻嘻的說道,於監汝有些納悶的上了馬車,管家卻跟著上來,外面車伕吆喝一聲,驅動了馬車,管家對愣愣的於監汝說道:
“於大人,一千兩銀子,一副赤金的頭面,十匹江南的綢緞,這是些許心意,還望於大人不要推卻。”
於監汝舌頭在嘴裡打了個磕絆,話都說不出來了,推卻,誰會去推卻,一副赤金的頭面首飾,怎麼也得十幾兩金子,綢緞也不便宜,這套東西,差不多要一千五百兩銀子,按目前的俸祿來算,差不多要賺五十年,而且可以算出來,這官肯定是做不上五十年的。
“地久天長,我們家老爺從不虧待為他做事的人。”
那管家又是笑著說了一句,自己撩開簾子下車去了,留下於監汝在那裡發呆,不過是初次登門,就有這樣的好處,按照京師的價碼,這等並不算是誅心置死地的奏疏最多也就能拿到三百兩而已,這王通居然給了這麼多。
這個數目對於監汝來說,就算上奏之後被罷官也是值了,他一邊胡思亂想,車子不緊不慢的走,很快就到了他家門口。
下了馬車之後,於監汝還是有些不能相信,一看他妻弟的模樣,也是渾渾噩噩的,滿臉不能置信的神情。
車伕們客氣的將東西搬下,準備送進於監汝居住的小宅院中,正忙碌的時候,於監汝卻看到自家宅院門開啟,自己那六歲的孩子跑了出來,胖乎乎的小男孩,身上穿著件半舊的棉襖,看著很是興奮的樣子。
大過年的,自己孩子連件新衣服都穿不上,這次手頭寬裕了,要給孩子做身好的,於監汝正在那裡想,卻被小男孩抓住手,開口說道:
“爹,舅舅,娘叫你們快回去,家裡有人給送了好多東西呢,還有好多蜜餞果子……”
於監汝這才注意到自己孩子嘴邊還有糖果的殘漬,他和妻弟對視一眼,都是連忙朝著家中走去,於監汝的婆娘正站在院子裡,滿臉的驚喜和迷惑,一看到於監汝回來,開口說道:
“老爺,就是剛才,突然有人給咱家送來了大批的年貨,一口殺好的整豬,兩隻羊,雞鴨鵝什麼的都有,甚至連糖果什麼的都是齊備,還有好酒,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家可是買不起啊!”
自家婆娘先想到的是這個,於監汝不由得有些心酸,他笑著開口說道:
“咱家怎麼買得起,這都是別人送的,你收下就是,過個好年!”
一聽他這麼說,於監汝的婆娘先是一愣,接著喜滋滋的答應了,連忙吆喝著去忙碌,她這邊進屋,從院子外卻走進一個掌櫃模樣的人來,於監汝不認識此人,剛要發問,這掌櫃自己先躬身笑著說話了:
“於大人前年在黃縣那邊買的荒地交給小人,小人不辜負大人,開荒養牛,到今年總算有點入息,明年就能有定額入賬了,也不太多,每月五十兩銀子總是有的,若是年景好,或許還能向上漲漲,這是臘月的入息,大人您收好了。”
說話間,這掌櫃的遞過一個銀包來,也不等於監汝做什麼反應,就點頭哈腰的笑著離開,這人一走,進門的於監汝婆娘卻又是出來,詫異的說道:
“老爺什麼時候在黃縣那邊置辦了莊子,這銀包……怕是份量不小啊!”
“少說也得五十兩,你拿去且收好,黃縣,黃縣那邊可還有能開荒的地嗎?”
於監汝感嘆了句,黃縣就在京師城南幾十裡不到的地方,那裡全都是京師大戶人家的莊子,怎麼可能還有荒地,而且還能每月出來五十兩的小莊子,本來臨近過年正發愁,這一天一件件好事落下來,於監汝的婆娘眉開眼笑的接了銀包,開口說道:
“他們還送來了幾罈子酒,今個燉肉,咱們家提前過年。”
於監汝剛要笑著答應,卻猛地一愣,開口說道:
“讓你兄弟別忙活了,我要讓他去西城酒樓定個席面,晚上宴請同僚。”
一聽這話,於監汝的婆娘就拉下臉來,埋怨說道:
“老爺,日久天長,咱們有了點錢可也不能這麼花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