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邊羅夫人的隊伍過來,錦衣衛各處也是向上通報,兩個當值的千戶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王通在外面又都是縮了回去,有做主的人在,就不要露頭惹這個麻煩了。
但錦衣衛這衙門能向外看的地方卻都是擠滿了人,幾個年青力壯的還從那邊搬了桌子出來墊著在牆頭張望。
去上朝的錦衣衛都指揮使駱思恭也已經回到這裡,聽到訊息也是走出來觀看,錦衣衛衙門這邊熱鬧的很。
就算是官員家人,對錦衣衛衙門也是心存畏懼,距離這大門口還有百餘步的時候,那隊伍就停了下來,一名管家打扮的老漢慢慢的走了過來,到了跟前清清嗓子開口說道:
“小老兒是羅府上的管家,請問錦衣衛指揮同知王通王大人可在?”
還真是找王通的,王通搖搖頭,朗聲說道:
“本官就是王通,不知找我何事。”
那老漢看了看王通,突然做了個大揖說道:
“王大人,小老兒奉我家主母之命,特來謝過王大人的大恩。”
聽到這個,周圍看熱鬧的錦衣衛們都是失望,還有嘆氣的,王通卻更加糊塗,明明是管教了他家孩子,怎麼來謝過大恩。
那管家施禮之後,卻是向後招手,立刻嗩吶鑼鼓聲大作,幾個人抬著東西就向前走來,總算看清到底抬著什麼,卻是一塊紅布掛著的匾額。
等匾額抬到了跟前,老管家上前扯掉了紅布,上面卻寫著“鐵面無私”四個大字,錦衣衛門前一片安靜,駱思恭愣了半天突然大聲咳嗽了起來,王通只覺得哭笑不得,送給錦衣衛衙門這塊匾,到底是夸人的還是罵人的。
“我家主母不便出面拜謝,就請我家少爺來給大人磕頭。”
一個黝黑的中年漢子畏畏縮縮的走過來,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王通此時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完全糊塗了,那邊謝完了之後就要回返,王通卻將那老管家叫住,問問到底是什麼事情。
敢情這羅侍郎當年做官的時候攢下了好大家業,足夠家裡吃用幾代,這羅侍郎的夫人在京師中還有幾個做官的親戚照應,也不愁被人欺負,可就這麼一個獨子,從小嬌慣,長大了家中富貴又有人護著,越發的胡作非為起來。
要說亂花錢,羅家倒還供的起,奈何被外面一些歪門邪道的人攛掇,整日裡在外面折騰,甚至為了好玩去小偷小摸,更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因為是獨子,家裡人小時候捨不得管,大了卻管不了,羅家老太太整日裡擔心自家孩子在外面闖什麼禍事出來。
結果錦衣衛嚴打,這禍害還以為有家裡長輩護著,沒什麼干係,被抓住後當街抽了五鞭子,直接送到天津衛勞役,這等富貴子弟從小享福,根本沒有吃過什麼苦頭,這通管教過後,直接就老實了。
回到家之後,且不說人黑瘦了不少,老太太還沒顧上心疼,卻發現這禍害守規矩了不少,說話動作都老老實實的,在家幾天也不敢出去胡混,反倒幫著家裡操持,老太太真是感覺老天有眼,等弄明白是錦衣衛管教的功勞,立刻過來大張旗鼓的過來送匾額感謝了。
“咱們錦衣衛有衙門開始,這是破天荒第一次吧!”
後面不知道誰低聲說道……
七百零七
這塊送來的匾額自然由錦衣衛的兵卒們接了,看著羅家那一干人走去,錦衣衛都指揮使司衙門門前門內,都是面面相覷。
莫說他們,就連王通都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做,還是趕過來的錦衣衛指揮僉事楊佔乾咳了聲,開口問道:
“駱都堂,王大人,這塊匾額放在那裡,怎麼安置!?”
問到這個話,駱思恭倒是先反應了過來,笑著說道:
“自然是掛在王大人的值房之中……”
說了半句,駱思恭自失的搖搖頭,感慨笑道:
“駱某祖輩上就在這錦衣衛裡當差,世世代代的,聽過晚上有人朝著咱們衙門裡面丟死狗,潑雞血,可沒有聽過有人送匾額的,開了眼界,開了眼界啊!”
王通擺手招呼搬運匾額的兵卒,吆喝說道:
“快抬進去,不要耽誤了來來往往的人辦差,管教了他家兒子,送去天津衛苦役一個月,本以為會招惹麻煩,沒想到招來了一塊匾額,王某也沒想到,實在是有趣。”
楊佔回頭驅散了圍觀看熱鬧,議論感慨的一干錦衣衛差役,轉身和王通以及駱思恭進了門內,笑著說道:
“這樣的人家京師可有不少,宦官人家,可做官的人不在了,子侄懂事還好,子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