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司局衙門都是各有一處,各自忙碌。
桂磊到了這邊,卻發現各個衙門的人居然都在,還真和自家親信說的那樣,各處都在磕頭請願哭求。
“這麼做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小的們人心惶惶,咱們伺候的是宮內各位貴人主子,要有個閃失怎麼辦!?”
“順天府膽子怎麼大到了這樣的地步,到底是誰給他們撐腰……”
“下面幾個掌司過去施粥賑濟,居然被順天府的差役給攔了下來,他們眼裡還有沒有宮內人……”
有的直接是掌印的太監過來,有的則是少監或者是管事過來,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角色,在這裡雖然有怨言,但話卻說三分留三分。
司禮監各位當差的太監都是隨著萬曆皇帝去朝會,照例留下一名值守處理急件,今日當差的卻是司禮監隨堂太監張宏,值房中站著二十幾號人,在那裡喧嚷,想要辦差根本無法靜下心,忍不住皺著眉頭說道:
“各位公公,馮公公、張公公還在朝會那邊,咱們在這裡也拿不出什麼主意來,不如各自回返衙門,等午間再行商議如何,大家都是各衙門主事的人,來到這邊,別耽誤了那邊衙門的差事。”
司禮監掌印、提督、秉筆各一人,隨堂四五人,這幾個人都有太監的身份,等同於外朝的內閣,權重無比,地位遠高於內廷其他各衙門。
張宏素來以方正著稱,李太后對他褒獎有加,隱約間這張宏在司禮監是個第三人的意思,他既然這般說話,過來稟報的人也都不好多說下去,彼此看了看,就準備散去。
“張公公話不能這麼講,以我御馬監為例,此次挑選的健壯宦官都是補入各營各司,這些人是宮中的武備兵馬,若是這樣人心惶惶,豈不是禍事,而且御馬監原來那些人多以老弱,依靠不上,若任由這般下去,禁軍體統豈不是敗壞!”
眾人要散,御馬監監督太監林書祿卻站了出來,語氣雖然平和,說的卻是頗為堅定。
在場眾人,此時也只有御馬監的林書祿有說這個話的資格,他這麼一說,眾人立刻都是附和。
“尚膳監這邊操持飯食,活計最為繁重,也最出不得錯誤,前次宮外挑揀的,有三成補到這邊,可這個樣子,他們也沒心思做活,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怎麼和上面交待,張公公,這是第一等大事耽誤不得!!”
尚膳監提督光祿太監桂磊喊的聲音最大,他也最為緊張這事,早晨起來因為這幫人哭求,緊趕慢趕,有三位嬪妃宮裡還是耽擱了一會,惹得那邊大發埋怨。
得虧鄭貴妃那邊的優先供應,要不然真就有大禍事了,桂磊和尚膳監掌印的沈德財一合計,覺得此事一定要有個說法,要不然有了麻煩,估計是尚膳監這邊背責,這等事一定要摘個明白。
其他幾處的聲音也不小,直殿監和御用監也是差不多的局面。
張宏看到這個局面也是無奈,拍了拍額頭,索性抱拳作了一揖,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各位公公先做,咱家還有些文卷要看,就不陪著了。”
他心裡也有些火氣,說完就出門去了正院的值房,坐在自家座位上批閱了幾本,卻有些納悶,轉頭問親信的寫字宦官說道:
“順天府這麼一意查案,外面這些人在宮外煊赫的很,怎麼都壓不住,還要聚在這邊來?”
寫字宦官遲疑了下,那邊張宏卻先反應過來,開啟本摺子圈了幾筆,低聲說道:
“想必是張公公手下那個治安司了,怪不得要聚到這邊來折騰,管不得,管不得啊!”
宮內各處,對治安司這個衙門頗為冷淡,一是名不正言不順,二來卻是被張誠牢牢的抓在手中,別人伸不進手去,這背後則是天子了,如今宮內宮外都是太后娘娘最大,大家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
大家聚齊了來這邊,本就是快要中午,朝會進行的差不多,張宏出去說話沒過多久,司禮監的幾位都已經回來。
在張宏面前,眾人能說幾句,在馮保和張誠跟前,大家卻不敢那麼放肆,都是齊齊躬身見了禮。
不過這時眾人又都遲疑了,誰都能看到司禮監幾位臉色都很差,難不成是下面聚眾哭告的事情惹怒了馮公公和張公公。
眾人遲疑,監督太監林書祿卻緩步向前,深深一揖,肅聲說道:
“馮公公,宮中不寧,若不今早平息,我等眾人必有禍事臨頭。”
馮保進了院子看到眾人明顯一愣,眾人遲疑沒有上前,他這邊卻在想別的事情,似乎走神的樣子,被林書祿這麼一說,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