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他二人也的確最靠前,歷韜和孫鑫對視了眼,知趣招呼其他人躬身退出,萬曆皇帝還喊道:
“你們也有封賞,朕記得的!”
外面這些人笑著謝恩,等走開遠了,鄒義壓低了聲音說道:
“萬歲爺,潞王居處伺候的宮人,全都被勒死了,對外只說是護主戰死。”
潞王伴當太監林書祿的親信雙喜死在這裡,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萬曆皇帝臉色變冷,肅聲說道:
“只是宮人們嗎?”
鄒義身子顫了下,繼續說道:
“那邊傳來的訊息,太后娘娘安排潞王殿下即刻就藩,並安排禮部官員在京師寒門中挑選王妃。”
萬曆皇帝淡然“哦”了聲,鄒義繼續說道:
“……潞王殿下正在慈寧宮那邊哭告,說要見太后娘娘……”
六百一十五
鄒義說完潞王的訊息後,萬曆皇帝沉默了下來,屋中眾人自然識趣不會說話,過了會,萬曆皇帝才低聲說道:
“朱翊鏐很小的時候,寡人最願意帶著他玩,他也纏著寡人,咿咿呀呀的,走路都不穩當,跟在寡人後面跑……當時宮人們都提心吊膽的,生怕摔了他被責罰……”
萬曆皇帝說了兩句,聲音愈發的低沉,後來搖了搖頭,不再出聲,鄒義垂手站在一邊也是沉默不語。
王通和李虎頭對視了眼,萬曆皇帝揉揉額頭,開口轉了個話題,問王通道:
“王通,張先生一死,內閣首輔的位置不能空懸,你有什麼建議,正好鄒義也在,治安司對京師情狀最是瞭解,你怎麼想?”
王通沉吟了會,開口說道:
“既然陛下問起,臣妄言幾句,方才在這裡,陛下所說昨夜外面的局勢,申時行勸勳貴會同家丁城內平亂,張四維與欽差出京調京營入京,這都是蓋世大功,再者,張閣老在時,他二人已經是內閣第二第三的位次,現下又有這樣的大功,首輔的人選,也就是這二人之中吧!?”
萬曆皇帝點點頭,開口說道:
“不管是京師地方,處處都是張先生的徒黨,張四維與申時行則是這些人的首領,眾望所謂,不在他二人中選,定然是政局波盪,搞鬧出這樣的亂子,處處都要求穩,不能在另生枝節了。”
“陛下,張四維在內閣時,素有‘小張’的叫法,處理內務庶務,實為次輔,一切都是做的熟了,申時行則是謙和內斂,恬淡自適,是個好好先生,不過這次亂局,申時行倒顯出了過人的膽色,臣久不在京師,也只知道這些了。”
王通並沒有說出人選,只是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而已,聽完王通的話,萬曆皇帝沉吟了許久,沉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朕該選申時行?”
“此事陛下聖裁,臣怎敢妄言!”
君臣對答,在一旁的李虎頭卻納悶的很,心想王通明明兩個都誇了,為什麼皇帝說他推薦的申時行,鄒義則是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看了王通一眼。
萬曆皇帝坐在毛氈上,在那裡思索起來,王通頓了頓,開口說道:
“陛下,召臣等入宮,令治安司嚴加戒備的密旨,還請陛下下旨用印。”
萬曆皇帝拍了下額頭,失笑著說道:
“你要不提,朕還真就忘了,也是委屈了你們,明明是你們冒險進宮護駕,卻還要弄成朕密召的,功勞反倒成了朕的……鄒義,取筆墨來,這個密詔,用朕的私印就成了吧!”
王通點頭,京城內外,皇宮內外,這段日子王通做了各種佈置,雖說事急從權,可也容易被人扣上居心叵測的罪名,宮內若是有人猜忌,清流士子若是死扣大明律法,這行為未必有大功,卻能招致大禍。
但一切都說成是萬曆皇帝的高瞻遠矚,英明聖裁,則沒了這麼多麻煩,這些事情,萬曆皇帝記得,心中有數比什麼都要強。
密詔寫的快,萬曆皇帝寫了兩張,在外面打探訊息的趙金亮卻回來了,方才鄒義把該說的都說了,趙金亮也沒什麼新訊息,不過有個事情是方才發生,鄒義肯定不知道了。
“……武清侯夫人去慈寧宮見太后娘娘了,聽宮女講,等下還要來見萬歲爺……”
“……外婆要來……”
屋中幾人突然發現,方才所說的話題,不少都和武清侯家有這樣那樣的關係,京營現在歸李文全管了,方才問起王通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任命,王通又推薦武清侯李偉,現在武清侯夫人又進宮來見太后。
武清侯夫人姓王,在女兒進宮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