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小張和申家,這時下足了功夫,將來或許有回報的一日。
張四維和申時行這邊又有分別,申時行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一下子就恬淡了下來,據說在朝會上也不管不問,一概稱是,而且禮部尚書名份雖高,實權卻一般,張四維那邊不同,雖然現在沒有明確,可眾人都已經認為張四維是次輔,朝中許多政務,張居正已經放心的讓張四維去處理,這樣的人是名副其實的第二號人物,巴結討好,現在就有諸多回報,更別說將來如果押對了……
這麼比較分析,兵部尚書張四維的宅院中就熱鬧許多,整日裡賓客不斷,不過張四維也知道分寸所在,迎來送往也不避人,身在這個位置,來往眾多本就平常,只要沒什麼隱密之事,張閣老也不會在意什麼。
進入張府的客人之中,自然少不了清流士子,張閣老見了無用,申大人一般不見,能在張四維面前說幾句話,最少是有個影響。
“顧憲成,張閣老所做,利國利民,本官沒有任何的異議,你總來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何用,要不是這次李三才替你投了帖子,本官怎麼會見你,你寒窗辛苦這麼多年,本官可憐你不願宣揚,難道真要鬧得大了,難道五年前的事情,你不知道!!?”
“大人所說,下官自然知道,然天下若任由閣老所為,必將綱常崩壞,國將不國,若士子離心,又怎麼會有江山社稷,下官讀聖賢書,自當秉承這忠義之道,雖死亦無悔!”
顧憲成滿臉大義凜然的模樣,肅然拜了下來,張四維臉色沉著,煩躁的擺擺手,開口說道:
“本官還有政務,請回吧!!”
說完居然直接不理,拿起手邊的一本書看了起來,以張四維這等身份的人來說,這舉動已經算是極為失禮,誰受了這番對待,肯定會心中惴惴,顧憲成臉色倒是如常,只是行禮拜下告辭。
張四維的長隨也看出來自家老爺有些惱火,眼見著天也要黑了,又是正月間,就自作主張吩咐前門關門,說明日再見客,這本來就是他職司所在。
回到客廳,卻看到張四維還捧著本書在那裡看,這長隨跟了張四維多少年,自然知道自家老爺心情有些煩躁,上前低聲說道:
“這夥清流實在是不知道好歹,大過年的來老爺跟前呱噪,老爺,要不小的今日和門房那邊說一聲,今後一概擋了。”
張四維手中的書合上,揉揉眼睛沉聲說道:
“顧憲成現在是清流裡最出挑的人物,又有李三才在那裡大把的撒著銀子,真要弄的不好,他們不敢碰張閣老,讓本官吃一鼻子灰卻是不難,要是再讓那邊……”
說到這裡,張四維就閉口不言,其實那長隨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不過是湊趣說句話罷了,聽到老爺這般說,他也就閉口不言。
張四維把書丟在茶几上,站起來揹著手走了幾步,開口說道:
“不要再盯著天津衛那邊了,現在顧不上,說的多了,沒準會有別的是非。”
長隨聽到這話,臉色卻有些尷尬,上前說道:
“老爺,清流士子現在都不願意說什麼天津衛那邊的話,以往小的派人送錢或者請酒,他們都願意做事,現在卻使喚不太動。”
張四維眉頭挑了挑,停住腳步回望長隨,淡然說道:
“你跟我多年,經手的好處也不少了,這點小錢你也要過手?”
話一這麼說,那長隨就有些慌了,連忙開口說道:
“老爺,小人也知道這等事要緊,沒有私自拿一文錢啊,若是有什麼隱瞞,小人出門就被天打雷劈了去。”
看他賭咒發誓的堅決,張四維搖了搖頭說道:
“既如此就先算了吧,天津衛和王通那邊先不要理會,其他的事情也不要動作,但人還要籠絡著。”
長隨連忙應了,張四維開口說道:
“讓下面做幾個菜,溫一壺酒來,放在偏廳,我自己靜靜。”
張四維喜歡獨坐小酌,這時不喜歡旁人打攪,就連妻兒姬妾,貼身伺候的僕役都要避開的,長隨知道自家老爺這個習慣,連忙過去安排了。
菜精緻清淡,酒醇厚濃香,張四維也沒什麼酒量,幾杯下肚,就覺得有些迷糊起來,他坐在那裡看著前面的屏風,呆了一會,笑著自言自語說道:
“都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都說烈日當空,瞬息西沉,可這一位在那裡已經風光了十年,還要等,還要等……”
聲音放得很低,就算人在外面也是聽不見的。
……
張四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