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王通。”
說到這裡,外面卻有人通報說道:
“餘家大管家求見!”
兩人停住了話,不多時,外面一名中年人走進屋中,屋門被後面的人帶上,這伯爵府的大管家笑著作揖行禮說道:
“見過林書福、林書財二位先生,我家老爺有話和二位講……”
……
萬曆八年四月底,王通加錦衣衛指揮僉事銜,實職仍為分駐天津錦衣衛千戶,管天津衛火器官坊,御馬監虎威營營官的印信一直未下。
五月初二這天。俞大猷在福建的親眷趕到了天津衛,俞大猷每日還堅持著出來走幾百步,可必須要有人攙扶才能行動,其餘時間都是躺在床上,身體一天虛弱似一天。
王通每隔一日就過去陪著說說話,老人精神還算好,不過王通去了,他總是翻來覆去說從前的那些戰例,講水戰陸戰的兵法,偶有問題,卻都是問外面這些番人的戰法和軍制。
到這個地步,誰都能看出老將軍就要燈枯油盡了,王通在屏退左右之後,也和俞大猷說了些自己瞭解的歐洲。
說那邊的船隊遠涉重洋到達了新大陸,幾十幾百人打敗了幾萬人的軍隊,征服了好像是大明一樣廣大的土地,收穫了無數的金銀。
什麼在幾萬裡之外的西邊,那邊有不少番人國家,儘管國土人口不足大明一個省,可卻好戰異常,兵甲精良,乘船到各處開疆拓土,被陳璘擄來天津衛的那些番人也是如此,只不過看大明強盛,所以不敢造次。
歷史記住不多,可世界地圖總還有印象,對倭國的戰國總還有印象,王通說起大明南洋的不少地方都被番人佔去,又說倭國種種。俞大猷總是聽的仔細,不過精神不濟,很多事情第二天就記不得了。
王通所說的這些,也並沒有超過這個時代的認知,如果一個人和番人倭人多加交流,多問多學,也是能夠了解到,外人知道了,最多隻是會奇怪,王通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何況每次說話都是屏退其他人。
……
萬曆七年的時候,各處商人來天津衛,雖說都是為了做生意發財,可畢竟是新建新起,過來觀望探察的居多。
到了萬曆八年,訊息漸漸傳開,大家熟門熟路,來了之後就一門心思做生意了,遼鎮和宣府也都在這邊設了貨棧商行,那賣鹼、賣大木的貨棧商行也都開設,眾人心中都是明白,天津衛的生意又大了許多圈。
這其中不知道蘊藏著多少商機,不是來到賺錢不賺錢的問題。而是來了之後能賺多賺少的問題。
新建的店鋪才有個大概模樣,來租賃的人就已經踏破了門檻,更有人去保險行那邊打聽,最新的規劃什麼時候出來,寸土寸金,這話已經不假。
除卻漕糧外,北上的南貨從前不過是在天津衛稍作停留,大部分運往京師,現在卻顛倒了個,大部分南貨都卸在天津衛,就地交易分銷。透過海路水路陸路運往各處銷售,現如今反倒是京師那邊要來天津衛採買了。
這般的商機無限,這般的興盛之地,規矩卻又大的很,城內城外各處沒什麼閒漢潑皮,沒什麼差人勒索敲詐。
且不說青壯們來了天津衛就有活做,那好逸惡勞遊手好閒的無賴混混,只要做出什麼滋擾不法的事情,立刻就被抓走去做苦役,整飭海邊,預備修港口,這活計辛苦異常,做上幾個月,什麼人都收拾老實了。
那辦差的人勒索敲詐,只要查證屬實,走王法規矩懲治之後,也一樣是去海邊挖泥。
這樣的地方,按理應該是管事的兵備道和清軍廳就像不存在一般,人人口中說的,心裡認的卻只有那錦衣衛千戶王通一人。
既然王通說話管用,在天津衛地面上一言九鼎,那南來北來的商人們總要登門擺放,表示下自己的敬意。
本來對這些人王通是不想見的,只要他們在天津衛的地面上做生意,王通透過稅賦租金等手段就能從其中獲取利益,既然是自家財神,只要對方守規矩,自然也就不會和對方為難。
不過他這般想,商人們卻不這般想,王通不見,他們還以為自傢什麼事惡了王大人,連做生意都是提心吊膽的。
經楊思塵提醒,王通也哭笑不得的認識到了這點,可不能人人都見,只是讓門房那邊做了名冊,凡是登門拜見的人,若是家產身份不到一定地步的。就讓他們留下禮物,在帖子上寫上自己的姓名身份,或者想要做的事情,過幾日千戶官署會有信箋答覆,雖說是楊思塵等人寫就的大路應答,卻合了禮數,也安那些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