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這麼忙,誰還願意派人手。莫說是他們,老古,你覺得咱們手底下那些人願意把本事外傳嗎?教了徒弟,餓死師傅?”
“二位,學生這邊倒是覺得未必,各家都是缺人,不如訂個規矩,誰家派人過來,教出來的人就優先給誰家用,再說了,這麼多人學,也就是學個大概規矩,想要精通頂了師傅,沒有十幾年如何能行。”
“楊先生說的有道理,現在各家缺人缺的紅了眼睛,一個能算粗帳的夥計工錢已經比京師那邊高了一倍,靜海、青縣、霸州、武清、香河的人不少都被挖了過來,京師和通州都有不少人過來做了,只要誰在這學堂中出力大,出來的學生,誰家就能用的多,他們肯定願意,而且生怕自己教的不用心。”
古自賓、張純德和楊思塵幾個人興致勃勃,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那裡交談,王通的那個提議已經被勾畫出一個很細緻的輪廓。
孫大海一直是悶頭聽著,他跟著辦差辦的時間長了,這些東西也能聽懂,此時沉吟著插嘴說道:
“話是這般說,可來這個學堂學東西。這花銷怎麼辦,來做活做工的這些人,家裡人未必願意出這筆花銷。”
“這個好辦,學堂管吃管住就是,這筆錢就由辦學堂的人公攤就是。”
王通這句話給下了個結論,這商業學校的提議能解決太多的問題,公私兩便,眾人都聽的興奮,徑直在那裡議論起來。
可這宴席上的眾人卻都忘了王通先前提出來的問題,王通苦笑著拍拍額頭,開口說道:
“各位,本官從宣府那邊帶回來兩車鹼,你們忘了不成?”
席上諸人對視一眼,看著王通苦笑,眾人也都哈哈笑出聲來,少不得起身抱拳賠禮,王通擺擺手,先開口對楊思塵說道:
“楊先生,方才你們幾人所說的倒是已經出來了細則,你去記錄一下,然後和古、張二位著急商戶再商議一次,不必叫太多人,就把保險行入股的那些叫來就是。”
楊思塵笑著領命。古自賓和張純德卻又是議論幾句,古自賓開口問王通道:
“老爺,這鹼是從宣府那邊收來的嗎?”
“不是,是馬芳家中有人託付代賣,可能也有探探風色的意思,若是好賣估摸著還會有幾宗過來,你們也不必多想,左右是為了圖個交情,若是不好賣,三江商行給個高價收上來吧!”
聽王通說完,古自賓笑著搖搖頭。開口說道:
“老爺,鹼可是最好賣的東西,小門小戶過日子用,酒樓飯莊點心鋪子要用,染坊也要用,用處多著呢,好銷的很。”
聽到這裡,王通少不得又是拍拍額頭,那一世這一世,他就沒怎麼在家務上操心過,對這鹼的用途駭真不太瞭解,被古自賓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
那邊張純德介面說道:
“鹼和鹽都是一樣,百姓家裡過日子少不了,可鹽這邊專賣,鹼官府卻不怎麼管,所以做起來也方便,老爺這兩輛大車差不多有一千二百斤上下吧!”
“不止,老爺這次去,用的是四馬拉的大車,兩千幾百斤還是有的。”
古自賓補充了一句,張純德手在桌面上敲了幾下,立刻估計出了數目,開口笑著說道:
“老爺,差不多是五百兩銀子。”
聽到這個數字,王通倒是愣怔了下,吃驚的問道:
“這麼高?”
“不高,若是放在店鋪裡零賣,八百兩銀子也賣得出。”
這大車從宣府那邊拉來,一路上耗費草料等各項花用,不會超過三十兩銀子,就是不知道宣府那邊的進價如何,可又沒說價錢,就這麼給過來,如此隨便,向來不是什麼太值錢的,利潤想必驚人。
王通突然感覺到有些東西在眼前,可卻抓不住。又是開口問道:
“市面上的鹼都是那邊來的?”
“回老爺的話,一般都是山西、陝西過來的多,北直隸各處鹽鹼地不少,各地零星收上來的鹼土做鹼也不少。”
……
兩大車鹼由三江商行那邊收下,按照規矩給王通這邊支了銀子,然後交給一塊來的那位馬家家僕,算是結清。
三江商行和古家、張家手中的商行在天津衛各處的店鋪不少,其中賣雜貨的也有,這兩大車鹼很快就分發到了每個店鋪。
各家的掌櫃看了鹼之後,都是說好,山陝那邊過來的鹼,地方上收上來的土鹼,雜質多,而且習慣摻東西,折損太大,宣府過來的鹼則純的多,東西純,定的價錢就高,大家合議,很快定了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