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才,點頭沉默著又是坐下。呂萬才抱拳拱手,笑著說道:
“大家相熟多年,呂某話說的有些直,還望莫怪,鄒公公,你將來的榮華富貴在誰身上?”
鄒義抬眼看過去,呂萬才臉上卻帶著笑容,繼續說道:
“是聖上嗎,或是張公公?鄒公公,若無天津衛的王大人,你以為被人抓到把柄之後,張公公還會讓你辦這個治安司的差事嗎?鄒公公或許以為治安司如今和那東廠、錦衣衛一般,在京師自成體系,不需要王大人照顧,要呂某說,那是王大人在天津衛頂著,內廷外朝,官員士子的都在盯著天津衛,若是王大人那邊虧了,一切散了,你以為咱們這收人錢,查人短的勾當能做多久,連天子寵臣都被拿下,你我又算什麼,還能長久嗎?”
這番話說的激烈,鄒義下意識的反駁說道:
“這治安司已經成了陛下最貼心的耳目管家,如何不能長久?”
呂萬才臉上的笑容變成了冷笑,摺扇合起在手心一敲,開口說道:
“王大人倒了,治安司這又是有權又是有錢的位置還能輪到你我,那孫海為何不做,看著鄒公公一個沒品級的罪人在這邊頂著。”
話說的難聽,無論公私,這都已經是得罪人之極,那邊鄒義臉色變幻,開始怒意橫生,說到最後才全是慚愧惶恐神色。在那裡呆了半響後,才低頭抱拳說道:
“是鄒某這邊不知深淺了,鄒某這就回宮去辦,無論如何,三日後,肯定會給這邊一個答覆。”
呂萬才這才收了臉上的冷笑,也起身抱拳陪罪說道:
“方才言語得罪,還望鄒公公莫要見怪才是。”
鄒義情緒轉的頗快,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在那裡笑著擺擺手,自嘲道:
“咱家自覺事情看得明白,卻在這等小處上屢屢犯錯,成不得大事,當不得大任啊!”
李文遠神色沒什麼變化,看到雙方坐下,又是繼續說道:
“這次去天津衛查辦的差事,朝中各位大人都有交待,首輔張閣老交待的是‘秉公查辦’,兵部尚書張大人交待的是‘嚴查’,而戶部尚書馬自強交待的卻是‘細查’,也不知道為何如此?”
呂萬才搖頭笑笑,開口說道:
“呂某這邊接觸的人雜,有人聽遊七說過,張閣老和自家幕僚偶有提及,除卻田賦外,的確另有一番天地,可牽扯太多無人敢碰,天津衛有人胡為,卻是開啟了幾分局面,今後也好做些,這話只是傳聞卻不知道真假。”
鄒義點點頭,也跟著說道:
“張公公那邊說過,王通這次被言官清流攻訐,就是碰在了鹽上,可這次鬧到這個地步,憑那些言官清流的本事,卻做不到這般,背後肯定是有人推手唆使,要是能查出這人是誰來……”
李文遠皺著眉頭擺擺手,開口說道:
“這些事都是後話,先把王大人交辦的做好,秦館宋姑娘那邊也要儘快知會……”
三百六十
“查辦王某的隊伍兩日後到天津。”
王通在馬上接到了一名兵卒的傳信。他看了看手中的紙條,然後笑著塞進馬鞍邊上的袋子裡。
春光正好,王通領著一行人走在海河邊上,從前都是人踩踏出的道路,行走頗為艱難,現在已經把道路鋪好,車馬走在上面都比從前方便太多。
這次跟著王通的親衛和往日不太一樣,歷韜、孫鑫和李虎頭三人騎馬跟在身邊,再往後卻是從虎威武館帶到天津衛來的那些少年。
虎威武館出來的少年,在京師的陳思寶已經得了個守備的官職,據說回到宣府的人中已經有幾個做到實缺的千總,帶兵鎮守了,其餘在薊鎮和京師的也都很受重用,一來大家都聽到過傳聞,京師那虎威武館是和天子一起練的,二來這些少年的確學了真本事,搏殺技藝,行軍佈陣,佇列軍紀都是熟悉,用起來方便,所以不是提升就是重用。
跟著來到天津衛的這幾個少年。特別是歷韜、孫鑫和李虎頭三人,在武館中表現最為優異,教習們多次誇獎。
在王通手下,幾個人的地位只能說是一般,倒不是王通不提拔,而是王通自己才是個千戶,能給手下人的位置也的確有限。
到現在歷韜、孫鑫才是個百戶,李虎頭不過是個總旗而已,而且除卻李虎頭之外,其他幾位少年整日都在營中訓練,和王通也不如從前那麼親密。
不過王通也有個習慣,就是有什事,有些營官未必告訴,但卻一定會通知這幾個少年,也算是一種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