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速度就快不起來,慢悠悠的走著。七月末的時候也就到了天津衛,楚兆仁也不想下船居住,這樓船是南京專門從揚州那邊徵調的大船,據說是幾位鹽商用的,船大穩當,裝飾豪華,在裡面愜意的很,天津衛小小地方,還真未必有比這個好的客棧驛站休息。
事先吩咐過,船家離開臨清的時候就開始控制船速,在距離天津衛五里的地方住了一晚,第二日太陽昇起的時候恰好到達天津衛,這也是給楚太監白日裡遊玩的時間。
沒想到船隊才到天津衛,就停住不動了,太陽已經升起,楚兆仁剛從床上起來,隨行的幾個女子伺候他穿上袍服。
在外鎮守的宦官有個風氣,那就喜歡找美貌女子做個假夫妻陪著,雖說不能人道,或許有些心理上的安慰也未可知。
伺候楚兆仁的這幾個女子也不是一般女子,乃是楚太監離開南京時。某商人花大錢在秦淮河上買了幾個女人送了過來,的確是會伺候人。
穿戴梳洗停當,楚兆仁發現船不動了,進了北直隸境內,楚兆仁心裡就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急切,總盼著船走的快些。
雖說今日要到天津衛遊玩一日半日的,但也不希望耽擱在路上太多時間,坐在椅子上用青鹽漱口吐了,開口問道:
“船怎麼不走了?”
聲音不大,不過外面馬上層層詢問了下去,不多時一名小宦官在外面揚聲說道:
“回祖宗的話,聽船工說,船過天津衛都要排隊過卡,現在正是船多時節,每天上午都要排隊的,不過這邊卡子快,祖宗不必等多久就過了的!”
“就這天津衛的規矩多……”
楚太監冷哼了一聲,去往船摟的前端吃早飯去了,船上的大廚也是能手,在這船上的確享受無比。
早飯吃了兩口,船倒是動了,不過走了沒多少功夫又是停下,隱隱停著外面有吵鬧的聲音,楚兆仁也不太在意,準備喝完茶後出去走走透透氣,沒想到吵鬧聲音更大了,而且就是自己這艘船前面的動靜。
楚兆仁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五十多艘船的船隊,他的座船在中央。前後都是裝載禮品和下人的船隻,在前面,那肯定是自家事,剛要問,又聽到船樓樓梯咚咚作響,下面有人跑上來。
“幹什麼,祖宗還在休息呢,不要亂闖!”
“楚公公,天津這邊的卡子要查咱們的貨,收咱們的稅!!”
那人要上來卻被外面的小宦官攔住,心下著急,禁不住在外面吼了起來,一聽這話,外面攔阻的小宦官不敢言語,坐在船艙中的楚兆仁眉頭卻皺起來,沉默了會開口說道:
“報上咱家名號了嗎?”
“回公公的話,報了,可天津衛這些狗子卻死活不放。”
在南京做鎮守太監的時候,上上下下的人恭敬自不必說,自從升任這御馬監提督太監,走南直隸、山東進河間府,這一路上沿途誰不是小心翼翼的奉承,誰不知道這位公公就要進入中樞大內。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人家說幾句話歪歪嘴,可能宮內就有摺子下來了,到時候官位不保,弄不好還要下獄論罪。
楚兆仁就不明白,怎麼到了天津衛地方,就有人這麼不知道好歹,外面那位聽著裡面沒動靜,剛要發問卻聽到重重拍桌子上的聲響,聽到裡面尖聲罵道:
“這天津衛果然不知道規矩!!!”
……
“你們這些沒用的混帳東西,裝著咱家東西的船。居然還敢讓不相干的人上來,快攆下去,快攆下去!!”
楚太監走到船樓前面探出的陽臺上,看到自家船上有不少穿著錦衣衛服飾的兵卒和自家人爭吵,立刻是火了,用手拍著欄杆大聲罵了起來。
閹人聲音尖利,他揚聲一喊,下面的人頓時都看了過來,被眾人目光看過,楚兆仁更怒,開口大喝道:
“看咱家作甚,快把人趕下去,牛千威你是咱家護衛統領,就是這般護衛的嗎?”
南京鎮守太監有監軍和守衛南京皇城之責,鎮守太監最起碼要抓著一隻幾百人上下的親兵隊,楚兆仁這次做的是御馬監提督太監,也是武職,所以把南京那邊的親兵一併帶來,他們這些人也在船上。
每艘貨船上都有幾個看守,聽到楚太監發怒,前面那艘船上一個千總服色的大漢回頭問道:
“楚公公,這些人看著是錦衣衛的番子,這個……”
言下遲疑,不過話明白的很,有些地方稅卡查稅收稅的不過是幫閒,無賴混混充任,這些人打就打了,可天津衛這邊卻穿著飛魚服,實打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