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九月二十五那天去的。”
王通愣了下,看來這個訊息已經在京師傳開,一切要搞到明面上來了。訊息王通自己已經知道,倒是不用做出什麼驚訝的樣子,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這事我已經知道。”
看著王通滿不在乎的模樣,呂萬才猶豫了一下,拽住王通,低聲喝道:
“王兄弟,這件事咱們也要做準備了,張閣老要是丁憂,那內監的馮公公也會有變化,那咱們也會跟著有禍事了。”
在呂萬才的心裡,王通背後的最大靠山應該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張居正要真是丁憂居喪,恐怕馮保目前的權勢也要受到動搖,王通和呂萬才最近推行的平安牌子。幾乎得罪了京師中所有的青樓和賭場,他們背後的那些豪門大族想必也不會高興,若是靠山倒了,那恐怕接下來就是牆倒眾人推了,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般的富貴,眼下卻有煙消雲散的危險,讓呂萬才如何不擔心。
王通看了呂萬才一眼,沉聲說道:
“咱們能做什麼,接下來就是驚濤駭浪,捲進去就是粉身碎骨,我們又敢做什麼,老老實實的在旁邊看吧!”
聽到王通說這句話,呂萬才大急,心想這小大人或許不知道這件事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一時間什麼也不顧得了,拉住王通的胳膊急忙說道:
“王大人,張閣老要是丁憂,馮公公那位置又怎麼能呆的安穩,馮公公這棵大樹要是不安穩,咱們這些人又怎麼能安穩,摔下來一樣是粉身碎骨,王大人,前段時間收那幾萬兩銀子,不知道多少人要把咱們兄弟剝皮碎骨,咱們一定要做個準備!!”
王通看著惶急的呂萬才,卻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呂通判的肩膀,這名中年人的臉都已經漲成紫色了,王通悠然說道:
“誰和呂大哥說。小弟背後靠著的是馮公公了,張閣老丁憂與否,必然是軒然大波,但這事和咱們沒什麼干礙,有誰不長眼想要來找茬生事,照舊狠狠教訓,呂大哥,話不多說,你安心就是,小弟先去美味館吃飯了。”
聽了王通的話,呂萬才怔在那裡,臉上的紫色迅速變成了正常的黑紅,王通走遠了他還在那裡愣著沒動彈。
既然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不安穩都無妨,那麼王兄弟的靠山是誰,呂萬才不敢深入去想,站在那邊只覺得腦袋昏沉,一片混亂。
也不知道為何,方才還沸反盈天的美味館中一片安靜,王通進門的時候,卻看到張紅英正在推著個木輪的小車在手持餐盤,補充飯菜。
張紅英走過的地方,所有的少年們都大口大口的吃著飯菜。王通納悶的坐下,看著李虎頭也悶頭大吃,並不打招呼。
過了會,等張紅英收拾完畢,推著木輪車離開,美味館中才重新喧鬧起來,看到王通詫異的模樣,李虎頭嘟囔著說道:
“紅英姐太厲害了,現在大家都怕她,吃飯不敢有一點剩下,要不然。當面就要罵人的……”
說話間還縮了縮頭,張紅英本就比大部分的少年大兩歲,女孩又比男孩早熟,除了心智精神已經是成人的王通之外,她的存在,差不多就好像是武館這些少年的大姐姐,讓人又敬又怕。
看屋中少年們的模樣,王通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連忙吃了飯掩飾,這幾天的焦躁緊張心情倒是緩解不少。
……
和前些天暗流激盪不同,張居正的父親故去的訊息官方公佈出來之後,整個京師反倒是安靜了下來。
六部和都察院的尚書、侍郎,都察院的兩位都御史和兩位副都御史,以及內閣的各位大學士,除了按照官場規矩去張居正的府上吊唁慰問之外,每日照常當差,從前下朝還去風花雪月,飲宴作樂。
這些日子都是修身養性,閉門不出,而且各個都是不見外客,這些大佬們如此,下面的官員反倒是活動的頻繁起來。
他們都是最近才知道了訊息,彼此勾連打聽,私下議論,上面的大佬在這個時候是下注,他們則是要站隊,站對了,今後飛黃騰達不是奢望,若是錯了,仕途灰暗那也是必然。
連帶著京師的青樓、酒樓生意格外的好,那些包間雅座什麼的,每到午晚都是在那裡竊竊私語,計劃打算的官員。
至於京師之外的地方,那也不必說了,被張居正安插到各處的官員和被這些人擋住官路,因為前段時間清丈土地吃了官司倒黴的人。那心思也是多種多樣。
外朝如此,內廷則是另外一分景象,司禮監、御馬監、內官監幾個要緊的衙門,大家都比從前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