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的樣子拍下來,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去捕捉新聞視點,只感到思維很亂。
此刻,院外一陣動響,四、五個人突然闖了進來,領頭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矮矮胖胖的男子,不問青紅皂白,先把劉軍的本子扔出去,盤著雙臂獰笑。其他兩個小青年來搶我的相機,他們說:“不允許你拍!把你的相機拿出來!”我死活不給,他們就一群人撲上來,把我撲到地上,使勁奪我的相機。我不從,手扯著帶子死死不放,有個人使勁的掐我的脖子,我喘不上氣,頭腦一片空白。清醒時,發現兩個小青年在院子門口把弄我的相機,兩人在好奇地笑,鬧不出個所以然,爭先恐後地搶過來研究。
劉軍被他們抓起來,摁在牆上,他不服氣,聲色俱厲地訓斥:“放開我,你們干擾新聞工作的開展是違法的!“矮胖子吐了口唾沫:“違法?老子就是王法!”他把劉軍提起來暴打,他手上的西山佛珠散了一地。我打認識劉軍起就看見他戴那串佛珠,是他死去女友留給他的遺物。我想回去撿那些佛珠,他們用腳踩我的手,不讓撿,態度特別惡劣。劉軍一直在掙扎,眼看還手不得就還口,設法用權勢恐嚇:“縣委書記派我來調查實情,你們一個個都不想活了?”亡命之徒哪管他是誰家的親戚,見他囂張,把人推到了牆角里,喊著“誰要你們採訪,狗仗人勢!”三個混混圍著他拳打腳踢。看他們打得很厲害我就朝後喊劉軍你不要動!就怕他再反抗會被打得更厲害。他們看我多事,就把我也拖到院子裡,推到一個水坑裡。 。 想看書來
危險採訪(2)
這個時候陳一萍的外婆也慌了,身子哆嗦地上前勸架,那些人攔住老人,把劉軍扭出去,當場搜身,搶走包裡的錄音筆手機和記憶卡,刪除了裡面的內容。有個身材幹瘦,面相文弱的男人對矮胖子出主意:“他們是政府裡的人,我們就這樣放他們走,到時候上頭來人追究我們說不過去。”
身邊就有幾個人起鬨:“對,不能就這樣放回去!”
矮胖子摸摸胡腮,問那文弱男人;“那……你說怎麼辦?”
文弱男人說,“寫證明,說他們未經允許擅自到這裡採訪。”
矮胖子深感言之有理,拍了一下大腿,果斷地走到劉軍面前,揪他胸口的衣襟,把他扭到堂屋裡,命小孩拿來自己的作業本和圓珠筆,強迫他寫證明,劉軍犟著不配合,說不知道該如何寫。矮胖子指指文弱男人下命令:“你,過來唸給他聽,你照著寫,什麼時候寫好什麼時候放你們走!”
俗話說強龍鬥不過地頭蛇,惡勢力人多勢眾,劉軍只好按要求寫下了一份“情況說明”。等了一個多小時後,他們才把我們押出村子,此時是下午三點多了,我們回到車裡,劉軍坐在駕駛座上,氣喘噓噓,鼻子血流不止,我看他傷得不輕,建議他到後座去躺著,我開車回去。他的嘴裡在碎碎地罵,摸索著從褲袋掏出手機,撥打北思縣政府書記的電話,安慰我:“彆著急,要玩就玩大的,他媽的我看誰才是孫子。”
電話接通了,碰上女秘書接電話,還在那裡磨磨蹭蹭地講客套,開口就說書記不在,有什麼事她代書記轉告。劉軍耐不住性子,開口就吼:“馬上叫書記過來!”想必是個新人,對方嚇得連應都沒敢應,立刻高呼書記有電話!書記問是誰,女秘書說不知道,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書記也是官場老手,各種場面都能應付自如,他低聲“喂?”劉軍連寒暄的話都省了,一個勁地發牢騷,說你們什麼待遇?我好心來採訪,差點連命都沒有。書記處事不驚,語速遲緩地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劉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叫個遍,語氣憤憤不平,最後還明確提醒:“老書記,人活一口氣,我今天看的就是一個公道!”然後牛氣沖天地結束通話。看來,在我們報社黨政線記者唯一敢跟基層領導叫板的人就他一個。
電話打完,劉軍有氣無力地躺在車裡,一動不動,沒做任何決定,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問下面我們該去那裡?他艱難地發出一聲獰笑:“等!好戲還在後頭。”半小時後,7、8輛警車呼嘯而來,像騰空而降的天兵天將,聲勢浩蕩,欲把石磨村給圍剿。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皮肉交易
村民擅自毆打省日報社的欽差記者,罪狀不小,外加劉軍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跑黨政線13年,為人圓滑,處事有度,與各個縣裡的領導官員也混得熟臉,大凡知道他的人誰都會給他幾分面子,堪稱黨派名記。劉軍被歹徒放出來後老對我重複: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真動怒了老子,我就要他仰面朝天。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