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的時候,劉軍就在我面前嘲笑,說這就是老潘的風格,那種說話都能吃到土的農民,你還期望他能玩出什麼新花樣來?
商務峰會的招待晚宴在三月花國際大酒店的多功能自助餐廳內舉行,晚上,我和報社的領導一起代表合作伙伴單位出席晚宴。在餐廳喧囂的人群中,我與衛謹鳴再次見面,他一身筆挺的西裝,灰色幾何圖形領帶,與印象中那個傻小子截然不同,給我很意外的感覺。我們客套地寒暄了幾句,能感覺到彼此間的隔閡,笑容裡透出了幾分尷尬。他遞給我一杯紅酒,說,等會聊,我先去招呼客人。我扭頭看人群中的他,一身灰色西服筆挺,透露出男人的英氣。
這樣的酒會是名流們拉關係講客套的時機,與我這樣的無名記者基本沒什麼關係,勤快時就拿一杯酒,每個人都碰一下,嬌媚地笑笑,大家混個熟臉。沒什麼事就坐著吃,吃飽了就撤,反正酒水不收錢。我在人群裡轉了一圈回來,我拿盤子自己堆水果沙拉,坐在沙發上肆無忌憚地吃起來。有人朝我走來,正友好地舉杯:“美女作家宋微瀾,幸會幸會。”我雙眼瞪直,嚼到一半的哈密瓜吞不下,吐不出,支支吾吾地哼了一句,只有聲音沒有字。他笑著拍拍我的背,說彆著急,我使勁吞掉口中的食物,一副狼狽相,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附和地笑了一笑,臉燙得焦紅。他打量我,讚美道:“今晚的你真漂亮,這身黑色的小禮服很襯你的氣質,不仔細看我以為是撞見了奧黛麗。赫本。”
我對他登峰造極的讚美不感冒,敷衍地笑了笑:“馬小愛是我們的班花,你這話對她比較適用。”
張彼搖搖頭,摸著腮幫讚歎,表情像在欣賞一幅絕世名畫:“她是她,你是你,她是大眾美女,而你總給我一種很特別的味道。”我聳著肩很不自然,感覺他的目光是一種拷打。突然,他眼鏡一亮:“微瀾,過來,我介紹你認識我老爸。”
我不好意思:“這合適麼?”感覺怪怪的,這分明是帶媳婦見家長的作風。他說:“沒關係,我爸爸與你是同行。就在那。”他朝對面的一撥人指了指,我看到了老潘和寧城報業集團的副總裁也在那裡。難道他是張副總的公子?
名流酒宴(2)
張彼硬拉我過去,真的對張副總喊:“老爸,我給你介紹我的朋友,省日報社的首席美女記者,宋微瀾。”在場的幾個領導都轉過來,一個個都用一種驚訝而貌似和藹的笑容看著我,張副總一臉親切:“呵呵,我認識她,她是日報社的有為青年。是不是啊,潘主任?” 日報社的幾個領導也在場,老潘在一旁點頭說是,眼神很複雜。我的臉燥紅得厲害,不敢正視。幾位主編也隨之附和著說日報社是人才濟濟。張彼面帶光彩,我站在一旁,身後的冷汗一撥一撥地冒,行為很侷促。
老潘在一旁提醒:“小宋怎麼還不給領導敬酒?”我艱難地笑了笑,極不情願,又沒法抗拒,木訥地舉杯敬酒與張副總碰杯,張副總倒是歡悅,說幹了,我也傻傻地點頭說幹,一副被逼的痛苦像,然後兩人齊抬頭一飲而盡,旁邊的人拍手說好。張彼拿著酒瓶又給我滿上,小聲提醒我要分別敬了其他的領導。我沒有理由推辭,端著杯子繼續敬,一口氣喝下了十幾杯,喝得胃脹疼,心裡很受罪,發誓今後不再與這個男人交涉。
酒敬完一圈後,我那些領導變得很興奮,我說我不行了,先離開一下,恍恍惚惚地朝外走。張彼緊跟著我後面轉,像塊牛皮糖,粘得要人煩。我去儲物櫃拿包說要回家。他說怎麼回去那麼早?我語調埋怨:“我喝不動了,胃疼。”
“不是吧?”他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我懊惱極了,憤憤地說:“我不是陪酒女郎,一下幹了十幾杯誰受得了?”
他一臉歉意,看看四周說,再那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有話跟你說。我沒耐心地推辭:“有什麼事就現在說,我已經支援不住了。”
他惜香憐玉起來,拐彎抹角地說改天我們一起吃飯,到時候再說。我控制不住情緒,氣惱地說:“你要不說,就別想有下次!”
他笑了笑,溫柔地安撫我要我別多想,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睡覺,注意休息。說不清他葫蘆裡賣什麼藥,陰晴難辨,與張彼接觸兩次,感覺都不怎麼好,陰測測的,不是什麼善類,總之,要人心裡發毛。
我剛剛出到大堂外,衛謹鳴的電話就來了:“你走了麼,我怎麼看不見你?”我說我在酒店大堂裡。他說你等等我,我們一起走。我說好吧,在大堂的沙發坐下,感覺很不安,就怕張彼又追上來糾纏不清。環抱著雙臂焦急地在大堂下踱來踱去。
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