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姐妹早被傅氏拍上,殷勤餞別,不忍分離。傅昭儀就在席間乘機請託,二趙滿口應允,一定從旁進言。等得傅昭儀挈孫返國,劉興母子早已先走多時了。
又過了一兩年,趙氏姐妹依然並未生育,每在成帝面前慫恿,勸立定陶王劉欣為儲君。王根也上書申請,成帝方始決定,改元綏和,使執金吾任宏,署大鴻臚持節去召劉欣入京。傅昭儀以及劉欣生母丁氏,親自伴送劉欣前來,朝臣統統郊迎。
惟有御史大夫孔光,單獨上書請立中山王劉興。成帝批斥不準,並貶孔光為廷尉。但怕劉興不悅,特別封食邑三萬戶。
劉興母舅諫大夫馮參為宜鄉侯,免得他們甥舅,背有怨言。
同日即立劉欣為皇太子,入居東宮;又思劉欣既已過繼,不便承祀共王劉康,劉康歿後,予諡曰共,乃另立楚孝王孫劉景為定陶王,使奉共王之祀;覆命傅昭儀、丁妃二人,仍留定陶邸中,不得跟隨太子入宮。傅、丁二人當然十分快怏。
傅昭儀又去力求太后,許與太子相見,太后商諸成帝,成帝答稱太子入承大統,照例不應再顧私親。太后說:“太子幼時,全靠傅昭儀抱養,好似乳母一般;就是準她常見太子,於事想亦無礙。”成帝不好故違母意,準令傅昭儀隨時入宮,惟生母丁妃不在此例。
那時孫光既經遭貶,改任京兆尹何武為御史大夫。何武字君公,蜀郡鄲縣人,素來守法奉公,頗有政聲。及為御史大夫,上言世事煩瑣,宰相才不及古,若令職兼三公,恐防廢弛政務,應仿古制建三公官。成帝認可,以王根本為大司馬,仍任舊職;惟罷去驃騎將軍官銜,即任何武為大司空,封汜鄉侯,罷去御史大夫官銜,俸祿皆如丞相,與丞相併稱三公。嗣因王根生病,一時無人接替,暫從緩議。
誰知侍中王莽,覬覦王根之位,恐被淳于長奪去,乃向王根詭說道:“淳于長自恃太后之戚,見叔乞病,常有喜色,每與朝臣私議,自言必代叔位。且有種種不端行跡,人民恨之刺骨,果成事實,似於國家不利。”王根聽畢大怒,便命王莽據實入白太后。
淳于長本是太后外甥,前次飛燕得能冊立為後,全仗淳于長向太后疏通之力,因感其情,每請成帝封他侯爵。成帝准奏,即封淳于長為定陵侯。淳于長既有兩宮為之內援,於是勢傾朝野;又因成帝不時賞賜,諸侯王歲時饋送,積貲億萬,他便飽暖思淫,廣蓄妻妾,竟達百人之多。適有龍(名頁)侯韓寶之妻許孊,為廢后許氏胞姐,喪夫寡居,徐娘雖老,風韻猶存。
淳于長一天偶見許孊標緻,弄得廢寢忘食,就借弔問為名,百般勾引。好在許孊正在思春,乾柴烈火,一碰即燃。不久,許孊便做了淳于長的小妻。許孊還要不顧羞恥,有時探視其妹廢后許氏,竟是堂而皇之地直告其事。那時廢后方徙居長定宮,寂寞無聊,一聽乃姐得與淳于長雙宿雙飛,甚為眼紅,遂向乃姐說道:“皇后一席,既被趙氏佔去,我也不想復位,但我守此活寡,情何能堪?我姐既與定陵侯成了伉儷,我想姐去轉求定陵侯,他倘能為我辦到婕妤之職,我必重報。”許孊聽了,明知此事難辦,不敢即允。廢后又出金珠無算,送與許孊,叫她須看姐妹之情,不可推託。許孊當時見了黃澄澄的金子,白光光的珠子,哪肯不受。便拿出騙賊行徑,對廢后說道:“我妹相贈,為姐只好拜領!我想婕妤一職,比較昭儀還小,我妹做到皇后,豈可自貶身分?我既想出一法,我去轉求汝的姐夫,入請太后,封你為左皇后的職位,你道如何?”廢后聽了,自然喜出望外。決不防到同胞姐妹,竟會騙她。
等得送走乃姐之後,日夕盼望佳音,不意過了許久許久,卻如石沉大海,音信杳然,沒有法子,日日派人去催乃姐。乃姐被她催急了,方始告知淳于長。
淳于長起初倒也致書廢后,請她靜心守候,俟有機會,必為進行,無如這位廢后孤衾似鐵,度日如年,天天催逼,弄得淳于長髮了脾氣,便老老實實復了一封挖苦的回信,大意是已答應為爾進行,但是事已至此,只好忍耐。爾若過於著急,臣只好謹謝不敏;否則若肯降尊就卑,爾與乃姐同事一夫,亦一辦法。廢后見了此書,雖然有些動氣,復又轉折一想,求人之事,只好忍氣。
哪知事被王莽知道,馬上告知王根。王根正在恨淳于長的時候,一聽有此奇事,就叫王莽去奏太后。王莽當然加油加鹽,甚至說得廢后已與淳于長有通姦情事。太后大怒,立命王莽告知成帝。成帝聽了,心裡還想袒護淳于長,不欲加罪,僅令淳于長速去就國。
淳于長無奈,只索束裝準備就道。方要動身的當口,忽